聂文看着面前的女人，终于心里明白了。
这人……本就与他们无丝毫情谊，即使平日里不计较，但是却不代表他们能做任何违规的事。
他就只能当好这个傀儡一样的聂家家主，等到未来某一天，这个女人找到新的聂家家主，然后他就退位让贤，或者直接消失。
于是也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你会杀我吗？”
沈瓷笑到，“就要看你了。”
等到聂文将何素珍带着离开，沈瓷看着一路上欲言又止的聂云柏，“你要问什么？问吧。”
聂云柏嘴角动了动。
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出来，“你不是钟情吧？”
问完之后看见自家小妻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聂云柏脸色微红，“不过你现在挺好的。”
沈瓷：“就只是挺好？”
聂云柏瞬间求生欲上线，“你……特别好，特别特别好，我很喜欢。”
沈瓷噗嗤一声笑了，“那若我真的不是钟情呢？”
【滴——宿主闭嘴！】
沈瓷：“……”
系统瞬间后怕，但是话还是要说。
【宿主不能对本世界剧情人物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会被立刻弹出本世界。】
沈瓷：“……”她似乎也没那想法，这系统还真的是很多……虑。
一边的聂云柏神色认真，他从来没有考虑过面前的小妻子其实不是钟家原来那个懦弱小姐，只是随着一点点的靠近，他这位小妻子似乎秘密不少，而且似乎并没有避开他。
就连杀人都是当着他面杀的。
这要是那个传说中懦弱的钟家小姐，聂云柏觉得他能把自己头拧下来。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爱的又不是钟情这个名字。”所以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沈瓷看着一脸正经的聂云柏，脸色柔了下去，点了点头，“你爱不爱没关系，我爱就行了。”
聂云柏：“……”
下一秒看着转身的小妻子，脑子一根线瞬间崩断，“你再说一遍。”
沈瓷看着迅速到了自己面前的“狗男人”，再次郑重的说到，“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爱就行了，还需要多说几遍吗？”
聂云柏：“……”
他这是被表白了？
一把将自家小妻子抱着，沈瓷感受到一阵刺入肉体的冰凉，但是心底却热乎乎的，跟装了个暖炉一样。
“再说一遍。”
沈瓷无语，“我爱你，我爱的也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不是聂云柏这个名字，只是你。”
聂云柏前几十年为聂家操持，一心扑在生意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甚至是死亡的时候都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舍，甚至连点悲伤的情绪都很难有，在知道自己被亲生大哥杀害的真相，也只是觉得讽刺，他本就赤条条的来，似乎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但是这一刻，却整个身心似乎都满了。
灵魂带来的悸动让他无法忽视。
“我不是人，你也爱我吗？”聂云柏知道这话很煞风景，杀气氛，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件事算是耿耿于怀。
若是可以，他甚至考虑过去夺舍。
但是一想到自家小妻子会和一个披着别人皮囊的自己朝夕相处，他就想把自己给杀了，他较真起来，连自己的醋都吃。
沈瓷推开人，“你在意？若是你在意，那我也死一死？”
聂云柏：“……”
瞬间改口，“不在意，怎么可能在意？绝对不可能。”
沈瓷这才作罢。
她这个世界也只能存在三十年的寿命，她只在乎对方是谁，却不在乎是人是鬼。
*
很快，钟家彻底破产。
沈瓷以雷霆手段直接接管了钟家，只是明面上出手的，依旧是聂文这个“家主”。
……
钟家。
一朝落败，也不过半载。
钟秦风白了半边头发的看着已经散去了所有女佣的钟家大宅，似乎又看到了当年落魄的自己，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这么小心算计，最后还是一场空。
他杀了当年看不起他的蓝家家主。
他杀了那总是让自己活在阴影之下的蓝家蓝明月。
他杀了太多人，人命在他手中，不值钱，只要有权利，他就是这钟城最高高在上的钟家掌权人。
只是现在他败了。
“先生，聂家来人了。”
钟秦风脸色沉了下去，这聂家还真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被打压到那份上了，还能借着蒋言齐那股东风起来。
聂文那个废物，终究是自己看错了。
只是很快钟秦风看着走近屋子的钟情，双眸瞪大，还有那亦步亦趋跟在其身后的聂文。
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波动了一下，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在内心里萌芽。
“情儿你怎么来了？”
沈瓷直接走到了下方的位置坐好，刚好坐在钟秦风的对面，而身后的聂文，则是恭敬的站着。
“钟家主，我的好父亲，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钟秦风：“！！！”
“这是你干的？背后阴我的，是你？”
沈瓷没承认，但是默认的态度却让钟秦风瞬间红了眼，“我是你父亲。”
一边的聂文心里冷笑，你自己养大的女儿自己都搞不明白，活该被整。看着一边气定神闲的女人，聂文心里暗道：这算计人的老狐狸，他也斗不过。
沈瓷笑到，“气大伤身，半截黄土埋到身子了，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而动气。”
钟秦风：这点小事？
看着自己这女儿，真的是每一次见面，都会变得更加的陌生。原来自己防了一辈子的商业对手，最后却被最不看在心上的废物女儿给下了一把黑手。
“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对钟家？”
沈瓷抬眼示意一边的聂文，聂文便离开了房间，还顺势关上了门。
慢慢的站起来，一步步的走向钟秦风，“那你仔细看看，我是你女儿吗？”
那双黑色的眼睛慢慢的染上了绿光，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让钟秦风后背发凉。
“你什么意思？”
沈瓷走近，距离这位原身的父亲两步远，开口说道，“你的女儿，其实在很早以前，就被你那位好夫人给毒死了，你觉得，我是谁呢？”
“还真对不起呢，那位夫人心急了点，那时候我还没满十八岁呢。”
钟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