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哔哔，不然宿主拆了自己，还是很容易的。
惜命要紧。
很快纪途发现，自家师尊看自己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前一刻闪过浓浓的慈爱，下一刻又像看杀父仇人一样，再变化，就是一种他也看不出开的情绪。
似乎是像爱人，这纪途还真不敢想。
师尊恨他恨得要死，怎么可能当自己是爱人？
“纪途，你爱我吗？”
刚在厨房准备炸东西的纪途，就被自家师尊这一句话而吓到，把手里的筷子都扔进了油锅。
“师尊？”
沈瓷拿了双筷子将油里的筷子捞出，“不是对师尊的眷念，也不是因为我对你幼年的好才产生的恋母情结，而是想与我朝朝暮暮，直到死的那一刻也埋在同一个地方的爱，因为我是我，所以你爱我。”
纪途皱了皱眉头。
“这有区别吗？”
“自然有，若是你当我是师尊，那就只能是师尊，以后莫要说娶我这些胡话，我自然跑不了，一辈子在这里陪着你，就当是对你的补偿。若你当我是爱人，那就只能是爱人，即使要你放弃这魔君，放弃修仙界，放弃一切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放你离开。”
轰——
心脏炸开的声音伴随着油锅里滋滋的响声，一时间竟也分不清楚。
“我这人你也知道，一贯自私。”
纪途：“……”
将油锅里炸好的酥饼捞出控油，然后摆在瓷白的盘子里，递到了纪途手上。
“或者说，你当我是仇人，会杀了你的仇人，那当我一切都是胡话。”
说完之后，沈瓷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便听身后声响。
“师尊，那你当初真的想杀了我吗？”
沈瓷：“原本打算，是。”
纪途：“那现在呢？”
沈瓷：“养狗也养出了感情，一次就够了。”
纪途：“……”
沈瓷走出了房门，听着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宿主，你真打算好了？】
【你还是继续去管理局预约监狱床位，讨好上级是唯一出路。】
系统：【……】狗男人，把它亲爱的宿主搞成了狗宿主，居然让它继续蹲监狱。
它太难了。
（下次去带点什么礼物呢？不然总感觉000的眼神跟看杀父仇人一样。）
沈瓷听着系统抱怨的声音，嘴角勾笑，反正都下不去手将自己养过的纪途孤零零留在这里，那自己给其心上划拉了那么一大个口子，若再离开，那真的是渣中的战斗机了。
而且既然上个世界答应了温宿铮那狗男人，这个世界原本的打算也是完成琐事去找人，既然人都在了，何必还要磋磨。
她一贯不觉得为难自己是什么好差事。
想做就做了。
即使现在没有爱到生死，甚至某人连师徒情和感情都还没分清楚，那有什么呢？
只要他还是他就行了。
*
纪途可算是陷入了焦躁，师尊那段话，还真是无法忽视。
——“她不是好人。”
前世的纪途再次开口，试图说服这个世界的“自己”（蠢小子）
结果发现这蠢小子一脸痴汉迷茫，他顿时气得不行。
“我不是你，一直都不是。我现在感觉到了幸福，开心，我喜欢这种被疼爱的感觉，即使以后发现是一颗带毒的蜜饯，那又如何。”
——“……”这他妈是傻逼吧？？？
“不过像你这种没体会过师尊疼爱的人，是不会理解师尊笑起来多么好看，师尊对于我意味着什么，你不会懂的。”
——“……”人身攻击？？？
他本来就是一缕执念，就是看不得这个世界的自己重蹈覆辙，既然这个蠢小子甘愿，他能怎么办？
执念消了。
他自然也不存在了。
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不少，纪途眼中划过几分感激，当初若不是这位自称“前世的他”的人出现，说不定自己早就死在剥离灵根的时候。
甚至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但是纠结还在纠结，他也没喜欢过人，所以对自家师尊啥感情还真分不清楚。
于是把满世界乱晃的小七给召了回来商量，小七自从纪途当了魔君之后能力飙升，它也得了不小的好处，可以离开契约主人，便去寻找自己遗失的记忆。
这次被召回来，在听到这小屁孩的问题时，差点把其脑袋开瓢了。
“废话，这能一样吗？若是师徒，那就是你母亲和你的关系，你要尊敬她，当祖宗一样供着。若是爱人的关系，那就是你妻子与你的关系，你要爱她，希望与她水乳（哔——），每时每刻缠着她，想和她生孩子，睡觉那种喜欢，是平等的。”
纪途皱眉：“不生孩子。”
小七：“……”这是重点吗？是吗？？
“生孩子她会死的，就像是母亲一样，生我的时候就没醒过来。”兴许是想起往事，纪途眼中的暗色怎么也消不下去。
小七叹了一口气，“生孩子除非血崩或者难产，不然也其实不会死人，屁……谁要和你说这个，我是说你想不想抱她亲她生孩子，若是那就恭喜你，你欺师灭祖了。”
纪途：“！！！”欺师灭祖吗？？？
抱她？他从见到的第一面就想，惊为天人。
亲她？时时刻刻都不敢想，就怕自己尸骨无存。
生孩子？脑子里不由得幻想一个和他和师尊长得一模一样的奶团子，一家三口吗？春天去踏青，夏天去捉鱼，秋天看山花烂漫，冬天赏雪景。
这样的生活。
好想要——
他喜欢师尊，是想生孩子那种喜欢。
小七看到这小屁孩总算开窍了，继续说道，“你师尊活了一百多岁，在人间可以当你祖师奶奶了，但是就我观察，她肯定没爱过人，连养个孩子都能养出你这么个欺师灭祖的，手段是真的狠，心智也比你成熟多了，你这条小狼狗最好悠着点，别把自己玩进去。”
刚说完，人已经跑没影了。
小七：“……”
这人咋一离开师尊就是个大魔君，生杀予夺，冷面无情，一见到其师尊那就是个没断奶的孩子，还是个臭屁无知黏人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