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策?”秦清被人抱住,心脏砰砰直跳,她推了推身前的人,推不动。
秦清沉默片刻:“......”
年轻精瘦的身体和她紧紧贴在一起,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烤火炉。
烤火炉一言不发,只抱着秦清,低着头埋首颈肩,握着她的手慢慢下移,最后顺理成章滑.进指缝,十指紧密相牵。
屋里漆黑一片,漏不进半点光,也没有点蜡烛,静谧之中,少年粗重的呼吸声越发清晰。
秦清冷不丁道:“你是在哭吗?”
搂着她的人身体一僵,头顶冒出两个问号,最后试探道:“哭了怎么样?”
秦清犹豫了一下:“可以别哭吗?我不会安慰你的。”
谢策:“......”
他现在总算知道戏本里那些抛弃妻子的薄情郎是从哪里来的。
他面前不就站着一个吗?!
谢策悲从中来,本来还哭不出来,现在越想越难过,呜咽一声,鼻尖蹭着那截温凉的脖颈,跟动物撒娇似的,那股痴缠劲险些让秦清招架不住。
最后不知怎的,就被含.住了唇,缠.棉间被堵得说不出话。
忽然一个打横抱起,秦清吓了一跳,被迫坐在了他身上。他低头亲她,一下又一下,像是刻意讨好的温柔,又像掠夺者的试探。
步步为营,寸土不让。
“阿宁,阿宁......”这样昏暗的环境,他的声音听着含糊又可怜,“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才说一个字,就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惊得睁大双眼!
“唔......”原先五指相扣的手松开挪到了秦清后背,逼得两人的距离越发近。
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刺激得她头皮发麻,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那一刻,她迷迷糊糊想,从前只在书上知道还有种动物叫泥鳅,但却没见过其模样,如今......她好像知道了。
“阿宁,看我。”他觉察到她走神,语气压抑不自觉带了点命令的口吻,在委屈和暴戾之间徘徊。
他占有欲极强,根本无法忍受在这种情况下秦清脑子里还想着其他。
“看我,亲我,和我说话。”
她只能想他。
秦清整个人软在他怀里,本来没脾气的都被他折腾出了脾气。
她是有神通吗?这么漆黑一片都还能看见人?
亲他?难道他有停下过?
还说话,他倒是先放开她啊。
她有些恼火,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咬在他唇瓣。
其实都没使劲,他却吃痛一声,眸中浮现一层水光,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喃喃道:“你欺负我,你竟然欺负我。”
秦清:“......?”
恶霸都是这么倒打一耙的吗?
她直起身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沉默着低头吻他,从眉心下滑,高挺又精致的鼻梁,最后印在嫣红的唇瓣。
谢策微微启唇,仰头迎合。看似乖巧顺从,任人施为,实则侵略性满满。恶狼伪装成善狗,却不改本质,它一步步让人放松警惕,敞开心扉,死心塌地,然后趁主人不注意,扑上去血口大张!
我的。
我的阿宁。
唇齿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喘息,大大地刺激了谢策的神经。
他滚了滚喉咙,趁这个时候,“阿宁,还生气吗?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秦清伏在他肩上,发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衣服,眼神迷离,轻轻喘着气。
她庆幸他挑了这么一个环境,不然,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她没说话,还在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谢策可怜巴巴:“我真不知道秦徽想害我,我是无辜的,我好可怜,被连累了还不得不救他。”
秦清闭上眼睛,胸膛微微起伏。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但我真的冤枉啊!又不是我害得秦徽变成死太监,你是在给他抱不平吗?你都不心疼我的吗?你......呜呜呜。”
秦清一把捂住他的嘴,深呼吸:“闭嘴。”
谢策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看她,像是勾人的妖精,诱惑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可惜他忘了,秦清什么也看不清。
再多的勾引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干。
得亏秦清看不见,慢慢冷静下来,她松开手,摸了摸她的手臂,“除此之外,还有哪里?”
“手好着呢,其他,也就是胸口被撞了一下。”谢策一笔带过伤势,着重卖惨,“但你都不来看我,我差点被秦徽连累死了,你都不心疼我,你还有没有心了?”
秦清敷衍道:“最近忙,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听听,这是什么渣男语录。
谢策简直气到爆炸:“忙什么?什么事还有我重要?你说!”
他将人欺负了一通,做得比从前不知过分多少,到头来还理直气壮怨气满满,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玩弄的是他。
秦清奇怪道:“阿兄快要成亲,府中诸多事宜,你难道忘了?”
谢策嘟囔道:“他成亲又不是你成亲,你操什么心......”
“你说什么?”
“没什么!”谢策语速飞快,捏着她的手摁在心口位置,抱怨道,“你不来看我,心好疼,疼的睡不着觉。”
秦清:“......那要请季先生来看看吗?”
谢策:“???”
他别过脸一个人生闷气,本以为秦清会主动亲他哄他,他都已经做好顺从的准备,熟料人家不紧不慢来了一句。
“秦徽所杀的那几个读书人,是你的手笔吗?”
一盆冷水浇下来,谢策心凉半截。
他定定地看着秦清,后者觉得这种姿势不适合认真谈话,刚想站起来又被他摁着坐在他腿上,动弹不得。
谢策道:“不是我。你怀疑我?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残暴的人吗?”
秦清道:“我只是问问,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谢策绷不住,特别委屈,语气也有些激动:“你问就代表你不相信我!”
“没有。”秦清无奈道,“你不要激动......”
“我没有激动!”
“好好好。”秦清彻底没脾气了,凑过去亲了亲他,语气不自觉放软,“不要生气。”
谢策再次强调了一遍,“我知道很巧合,但不是我做的!”
生怕他急眼起来,秦清忙点头,又想起来他看不见,连忙道:“我知道了,我真的只是问问。”
“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说完亲亲他脸颊,又补充一句,“永远相信你。”
谢策不依不饶:“口说无凭,你要立字据。”
秦清:“你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几个字怎么写吗?”
谢策道:“那算了,反正你也不爱我。”
秦清:“......”
她趴在他身上,手指无意识地在他掌心划着,憋了半天,学着他方才可怜巴巴的语气,说:“爱的。”
谢策头皮一麻,心里有无数烟花噼里啪啦炸开。
他企图装模作样,再讨些好处,但咧开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装不下去了。
谁说秦清是木头桩子,不解风情?
她分明很会撩拨人。
将他吃得死死的。
为着这么两个字,谢策能心甘情愿赴死。
他不要下辈子了,就这辈子吧,他要和阿宁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