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老板那碗鸡汤，996算什么，我常常能看到凌晨四点的月亮，然后我就被累死了。
闭眼的那一刻我和老天许愿，下辈子我想躺着就能挣钱。
老天似乎真的同意了……吧？
我是李薇薇，重生在军阀的床上，军阀年纪大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还有狐臭，突然怀念起上辈子折磨我十几年的鼻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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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蔡锷和小凤仙，烽火佳人，情定三生……里头上到男一男二下到男十八号，个个英俊帅气入股不亏，结果我穿过来后的老公，不对，是衣食父母。
这位衣食父母目测170，体重也是170，果然有将军肚的不一定是将军，但是将军一定有将军肚，嘤嘤嘤，还好原身不受宠。
我的衣食父母不是个好东家，我所幻想的一切美德都和他沾不上边，怎么看都是一个妥妥的大反派。
没错，就是那种背信弃义，满手血腥，冷血无情，杀人就像是割韭菜似地一次杀一茬，光是个名字都能清空一条街，熊孩子都不敢动的那种。
我是想躺着就能挣钱，但不是躺大魔头床上挣钱，老天爷你没有心。老夫的少女心没了，浪漫民国霸道军阀甜宠的妄想破灭了。想好好扇自己几耳光清醒清醒，竟然相信狗血电视剧。又深深地批评了自己的幼稚、愚蠢还有那么点点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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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想着原身不受宠，穿来那天也是军阀喝醉了碰巧遇上，躲着点混吃等死也不错。
毕竟姨太太没经允许不准出门，再说现在是民国，外头兵荒马乱的，别说原身长得还不错，就算是个一般的女人，也不敢一个人到处乱走。
真要出去，走不了两条街，就是被人敲闷棍送去窑子卖铺的下场，那里再多的女人也嫌不够。
可民国没有给普通人摆烂的权力，做人也不能遇到点打击就一蹶不振。
3
那天我去正院和大太太请安，好家伙十五个姨太太排在外头，按着进门的先后顺序依次进去。
我是第十一个，像是小学上学高峰期排校门口等着检查红领巾。
「你听说了吗？师长要给朱副官送女人。」
「没听说啊，你打哪儿听到的，可别胡说。」
「谁胡说了，我和三姐关系好，她亲耳听到师长说朱副官事做得好，让大太太选个人送过去。」
「我和你说……」
几个姨太太说得有声有色，每天这个时候都是我为数不多的娱乐生活中的重要部分。要说这朱副官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不是因为他是刘师长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而是因为他喜欢死老婆。
我刚过来没两天，就听伺候的丫鬟说朱副官家里又抬出去一个，从抬进朱家门开始算还差四天才满两个月，比前面三个都短命。
大约是我想得太入神，十二姨太转过来用手蹭了蹭我才反应过来。
「欸，你想什么呢叫你都听不见。」
十二姨太是苏州人，一口吴侬软语唱得刘师长心痒痒，在十几个姨太太里面宠爱能排到前三。
「没什么，想着一会儿伺候完太太吃早饭，回去是吃包子还是花卷。」我随口敷衍了一句，想当初我也是个甄学家，自然知道女人堆里面争宠有多厉害。大胖橘同一时期存在的嫔妃还没她这院子里头的姨太太多都斗成那样，可想而知这刘师长的后宫会有多危险。
这一个多月连句话都不敢多说，还好原主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平时就没什么存在感，所以也没人怀疑什么。
「哎哟，你还有心思想吃包子，没听说师长要给朱副官送人吗？」
疑惑地眨巴了两下我的卡姿兰大眼睛，这个时代没人权，被送过去的姐妹真惨，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老爷说了，一般的丫头朱副官看不上，要大姐从我们姐妹里头挑一个送过去。」
说完，十五姨太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她才进来一个多月，师长去她那里最多，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送出去。
我整个人都呆了，不是说成了姨太太就是混上了编制吗，这刘师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不成吧，我们都是老爷的姨太太，还有自己给自己带绿帽的。」
十三姨太见我不信，半是自嘲半是讽刺：
「咱们算什么，说好听些叫一声姨太太，说难听些就是物件。」
「他们当官的换着送妾那是常有的事，之前有个八姨太是清吟小班的花魁，后来被老爷送出去换了把黄金手枪。」
「现在这八姨太才进门的时候都叫她九姨太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十五个姨太太除开前面几个年纪大的，有孩子的，剩下人选就只剩下七、九、十、我还有十二、十五几个。
九、十二、十五三个刘师长喜欢，十姨太不得宠但是会讨好大太太，整日在跟前伺候比贴身丫鬟还像贴身丫鬟，大太太自然不会选她。这么一算就只剩下自己和七姨太，呜呜呜，我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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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太太请安。」
「嗯，去你位置站好。」
十五姨太妖娆妩媚地给大太太弯腰行了个礼，随后甩着手里的帕子扭到一边站好。
刘师长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军阀，以前也是穷苦人家，大太太比他还大五岁，是他的童养媳。
等到后来成了婚，刘师长不知怎的攀上大总统的威风，摇身一边成了军阀。
现在大总统是没了，但刘师长又成了民国的官，照样富贵。
都说大太太是一等一的旺夫命，大约是从小被大太太带大的，刘师长对她也不像对老婆，更像是儿子伺候老娘。
大太太从来不拿正眼看我们这些姨太太，斜着脸斗大的鼻孔对人，脸上的皱纹像是能夹死蚊子，撇着嘴我就从来没见她笑过。
「你们进来前老十已经伺候我吃过了，今儿用不着你们了。」
「有件事你们兴许也都知道了，老爷要送个姨太太给朱副官，你们有谁愿意的？」
工作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态度，其他姨太太还在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我扑通一下跪地上，上前抱住大太太的腿：
「大姐啊，人家都说一马不配二鞍，好女不嫁二夫，我生是师长的人，死是师长的鬼。」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也是。」
「就是，我们是老爷的姨太太怎么能去伺候别人。」
大太太扒拉了我两下弄不开，又扫射了一圈姨太太，随后让边上的丫头把我拉开。我死命地抱着不松手好像抱了个金疙瘩，脸贴上去甚至都闻到了老太太裹脚布的味道，天啊，比刘师长的狐臭还厉害些。
「大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二嫁的女人都是要被戳脊梁骨，死了都抬不起头来。」
多谢义务教育学了祥林嫂，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哭才能和她们哭得有共同语言。
「行了，平时一个字都不多说，这会儿跟嚎丧似的，晦气。还不快把我脚放开，再怎么也是老爷的姨太太，让下人看了笑话。」
放下那在我看来恐怖无比的五寸铁莲，乖乖地回去站好。
至于为什么是五寸铁莲，贫穷人家是没有裹脚这样的“福气”的，生存比什么都重要，直到后来刘师长发迹，大太太都二十多了。
周围来往的女眷都是一双小脚，迎来送往总是被人嘲笑，害怕给刘师长丢人，大太太硬是一咬牙给裹上的。
听说当时大太太在床上躺了两年才能下床，才裹那几个月被脚伤拖累得反复高烧，差点没死在这上头。
刘师长跪着求她把脚放了也不愿意，好不容易才撑过来，现在年纪大了，走不了10步就得摔，封建对女人的摧残不浅。
「让你们平时不争气，老爷说了，咱们这后院里头不养闲人，有孩子的给刘家立了功，养你们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没孩子的就得好好伺候他，又生不了儿子又不讨他喜欢的就是白白浪费米饭，把你们送出去做人情也算是废物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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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资本家听了也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句yyds，原来卷不是从互联网开始的，是咱们老祖宗骨子里就遗传下来的，都给人当姨太太了，还逃不开末位淘汰。
「大姐，我平时伺候老爷可没松懈，一个月里头少说也要来我这里五六回，不像有些人，一年都遇不上一次，」
十五个姨太太，有孩子的老爷这两年几乎不去过夜，像二、三、四、五几位太太进门早，最年轻的都过了四十，独守空房十几年都不止。
「你伺候得多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最小老爷还新鲜着，我可是给刘家生了两个儿子。」
「我生的还是龙凤胎呢，哪像有的人伺候得再多连蛋也不下一个。」
十五姨太想要骂回去，但还是忍了下来，一是大太太那张老脸谁见了都要说一句辟邪，二是没孩子确实比不上有儿子的有底气。
「七丫头，你呢？」
七姨太从来胆子小，是姨太太里头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谁都能欺负她，受了委屈也不敢出声。
「我，我和大家一样，再说了朱副官说起来也算是我堂哥，我和他那怎么成。」
大太太惊讶地看了七姨太一眼，
「你不是没娘家吗，怎么又出来个堂哥了？以前也没听你说过。」
众人都盯着鹌鹑一样的七姨太，这么多目光扫射让她极度不自在。
「前不久才知道的，有次他从老爷那里出来路上掉了块木牌被我捡到了，族里男丁都有一块。我认出来了，才知道我俩是同一个祖爷爷。」
我听着心里大哭不止，这么巧的事都能遇上，这下好了就剩下我最有可能去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