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渐渐被黑暗笼罩,叶老夫人与叶夫人在厅内,叶夫人担心的来回踱步。
“还没迎到落丫头吗?”叶老夫人问刚从外面回来的叶曦。
叶曦摇了摇头,叶夫人见此慌了神,直接瘫坐到背后的椅子上:“从城外百神庙到咱们府,最多来回就三个时辰,如今已经过了五个时辰,也不见落姐儿回来,难道…真出了事?”
叶老夫人猛地站起身:“给我备马车,我要就去百神庙。”
“母亲,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上山之路不比白天容易,您不能奔波劳累,让我去吧。”叶夫人上前搀住老夫人的手臂,“我与曦儿一定将落姐儿找回来。”
“不行,我要去,落丫头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她的母亲。”正在叶老夫人抬脚准备出去找景落·时,李妈妈的声音从厅外传过来。
“老夫人,夫人,小姐的马车回来了。”
李妈妈人还未进来,便听到了她的声音,叶夫人一听很是欣喜,终于回来了。
“落姐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叶夫人连忙问道。
谁知李妈妈进来便立即跪地,神情担心:“马车回来了,但是……小姐没在马车上。”
“什么!”叶老夫人本来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如今又悬了起来,“这叫什么话!”
叶夫人抚着老夫人的后背宽慰她,然后吩咐着:“让车夫进来回话。”
车夫回到叶府后,不敢有一丝怠慢,连忙来到主厅外等候,得知夫人唤他进去,连忙低着头弯腰进了厅内,扑通一声便跪在中间。
“你快说表孙小姐去哪了?”
“回老夫人,夫人的话,表孙小姐……在哪,老奴也不知道。”车夫是府中的老人,年仅五十在叶府里做了二十余年的工,“老奴今日听从表孙小姐的话,出门用的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并没有叶府的标志,本来午后一刻的时候已经开始下山了,可是路上出现了意外被人挡住了下山的路,后来表孙小姐又让我掉头回山上去,我看见她与青竹姑娘往后山的方向去了……”
“那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可是落姐儿出了什么事?”叶夫人追着问,“究竟今天发生了何事,你先一五一十的说给我们听。”
车夫跪在地上,说着一路的事。
过了半柱香,叶夫人听完后,她转头看向叶老夫人轻声说道:“母亲,落姐儿一路上并无异常,怎么寻不到人了?”
“是啊,夫人,老奴在庙前等了一个时辰,天都快黑了,有见表孙小姐她们迟迟没来,放心不下,便去了后山找了一圈,但是那时后山连个人影都没有。”车夫忙说道,“老奴心想此事紧要,就赶紧先回来告诉老夫人与夫人。”
叶老夫人神情微变:“落丫头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不见,她定然还在石峰后山上。”
“我带些人去找。”叶曦站出来说道。
叶老夫人摇了摇头,落姐儿今日特地没有用带有叶府标志的马车出门,定有她的用意,而且落姐儿一个闺阁小姐,夜深未归,若是被别人知道就麻烦了。
“表孙小姐的事,一个字也不能对外说出去,可明白?”叶老夫人看向跪在地上的车夫,语气郑重。
“老奴在叶府服侍了多年,叶府对我不薄,我定然不乱说。”车夫跪在地上磕了一头说道。
“好,你先下去。”待车夫走后,厅内只剩下叶老夫人与叶夫人,还有一边站着的叶曦。
李妈妈跪在地上小声哭泣:“望老夫人想想·法子救救我家可怜的小姐……”
叶夫人瞧着李妈妈的担心确实是真心实意:“你是个忠心的。”
“母亲,落姐儿这事该如何办才好?”
叶老夫人沉声开口:“必须要找!不能让落姐儿出事。”她接着抬眼看向叶曦,“曦儿你在府里寻些可靠的丫鬟婆子,人数不能太多,以防引起别人的注意,在带着她们百神庙的后山寻人。”
叶曦点点头,她手中拿着佩剑便准备出去安排。叶老夫人又接着嘱咐了一句:“若是城门守军问起为何夜晚出城,你就说家里家里有人病重,想去百神庙里求主持点拨一二,在顺便求着平安。”
“是,祖母,曦儿明白了。”说完叶曦不在停留,去找丫鬟婆子去了,李妈妈哭着说:“老夫人,老奴也想跟着孙小姐去找小姐……”
叶老夫人微微点头,刘妈妈见老夫人同意了,急忙站起身出去。
待厅内没有旁人的时候,叶老夫人缓慢闭上眼睛,叶夫人搀着的手明显感觉到有些抖动,她赶紧宽慰着:“落姐儿福大命大,定然没有事的,母亲,你还是要紧着你的身子才是。”
“落姐儿自落水之后,命也捡回来了,连儿时的痴傻病也好了,可是…总觉得她的性子变了。”叶老夫人慢慢坐回身后的椅子上,神情不明。
“病好了,性子自然是要变的,总的还是她母亲在天庇佑落姐儿。”叶夫人轻轻的给叶老夫人捏着肩膀。
“就是因为性子变了,所以她断不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消失不回来了,定然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叶夫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落姐儿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石峰山上建着百年的寺庙,有着佛神的镇压保护,落姐儿不会有事的,虽然曦儿自小舞刀弄枪的,但是心细着呢,母亲你放宽心,曦儿会带回来落姐儿的。”
叶老夫人担忧的叹了口气:“我不仅担心落姐儿的安全,还担心景家那边的动静。”
“今日落姐儿不在府里,我直接几句话就将景家的人打发走了。”叶夫人想了想,接着说道:“母亲是怕他们再来要人?”
“如果还是要人也就罢了,我们尚可以搪塞过去,就担心景家那个不安分的妾室柳氏,嗅出端倪来,反咬我们叶家一口,到时候反而会连累为我们叶家开口的门生和落姐儿。”
“母亲,那柳氏若敢亲自上门要人,我就将她如何丢弃嫡女的事告之衙门,她当年不过是仗着景老夫人是她的表姑母,才爬到了妾的位子上去,自从小姑子病逝,那个景老夫人暗地里帮衬着柳氏,落姐儿一个好好的嫡出小姐也不会落得大雪天被赶出来的下场,若不是看在母亲您的面子上。我看那景老夫人早就抬柳氏为继室了。”
叶老夫人冷冷哼声:“他景家敢!”
“柳氏这辈子都别想当家主母的位子,还不够格。”
沿着石块滚落的路,越往下走,青竹便觉得越来越冷,两边的墙壁更是潮湿,她手里的火折子东倒西歪。
“我们走的路对吗?”青竹转头看向旁边的右影,他一边走着,一边仔细的查看周边。
“现在已经能感受到一点风了,说明问我们离出口很近了。”
青竹闻言问道:“小姐她们在下面吗?我们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却还是没发现小姐的踪迹,是不是找错了?”
右影脚步停顿,他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是王爷经过此地,定然是要给他留在暗记,但是这一路以来根本没有。
“公子他们消失的墙壁缝隙也有微弱的风,他们应该在洞里的底部,如今我们面前只有这一条路,还是往下走的方向,我们只能先到底部后,再找公子他们。”
青竹点点头,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右影也跟了上去。
待他们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快到到底部,虽然前面光线微弱,但是风声逐渐变大,隐约能听到水流声。
“我们在快些往下走。”右影边说边走,直到来到一片避无可避的水坑前。
“前面全是水,已经没有路了。”青竹看着面前的水,他们如今站在边上,只要稍微没注意到前面就会掉落进去,好在他们手里有火折子。
右影眼睛垂下:“我们要找别的路。”就在右影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时,突然黑暗的空间里传来阵阵响动,紧接着便是箭矢如同下雨般向他们射来,
“是暗器,小心!”右影将手中的剑拔出,抵挡着四面而来的长箭。
青竹也立即抵挡:“这么突然出现这么多暗箭!”
“应该是先人留下阻挡后人来此地的机关!”右影高声回道,他挥剑砍断向他们身边而来的箭,慢慢走到青竹身侧,替她阻挡,青竹因为武功尚浅,开始还可以抵挡一会儿,但是这些箭就跟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向他们射过来,青竹右臂不慎被射中,右影见此连忙说道::“这样下去不行!”
他们如今回头的路被箭矢阻挡,只能往前:“我们进水里躲避!”
说完便直接拉着青竹跳进水里,洞底的水浑浊冰冷,青竹因为右手受伤在水里游不了,而且还是有很多箭直直射进水中,右影见此,伸手将她手臂的箭把折断,然后在水里眼神示意带她往前游。
青竹轻轻点头,右影拉住她的左手,然后往前游去。
叶曦带着十多名可靠的丫鬟婆子,来到了后山,现在已经是深夜,霜深露重,一个婆子带着两个丫鬟分开寻找,她们手里拿着火把,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处。
“李妈妈你带着两个丫鬟跟我顺着清泉溪找。”叶曦右手持剑,左手拿着火把,又转身跟周边不远处的众人说:“切记,小心行事。”
“是,孙小姐。”众人回应。
说完叶曦便带着李妈妈等人从溪水的上游开始往下找,清泉溪的上游只是一支小溪,而越往后越宽,直到十里坡后汇入肃河成为河水。
李妈妈带着眼睛因为哭红肿的红梅一起在靠前处寻找着,直到走到后山溪水的下游,红梅远远就瞧见前面有人躺在那,她连忙转身向后面寻找灌木丛的叶曦,高声喊道:“孙小姐!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