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一个山匪从墙沿边上掉下来,被热油浇灌的浑身通红气泡,满脸痛苦的扭曲。
“啊——浇热油了!上面在浇热油!”
花和尚站在门洞下面探头看了一眼,只见三大盆热油顺着城墙往下淋,那些个擅长攀爬的山匪全被浇了热油,无一幸免。
那可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花和尚气得大怒,冲着举着梁木撞门的兄弟们怒吼:“用力撞门,老子今天非要端了这个李家村!”
大家伙一个个杀红了眼,却连李家村的村口都进不去。
林初一见山匪不敢爬墙,又让金氏他们烧开水顺着门缝往外泼,门缝间冲出去的滚烫的开水烫的其中一个山匪眼睛,山匪肩上一滑,木柴掉在地上,又砸断了脚,其他几个人都受牵连,一时间乱成一团。
花和尚他们第一轮进攻不成,折损了二十多个山匪,还有六十多个人不同程度的受伤。
其中一人喊道:“三当家,这城门跟铁似的,撞不开啊,他们继续在里面耍计谋的话,咱们吃不消啊!”
花和尚也没想到,这里面的村民不似寻常扫荡的那些村子,大家伙一个个就跟小鸡仔儿似的任由他们欺负,人家有头脑,还知道反抗。
想想也是,谁家村落会建造一个城门楼子?
花和尚咽不下这口气,他手下喊道:“三当家,这周围都是山,咱们可以回去问问村民们地形情况,回头翻山偷袭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行啊!”
“行吧,先撤回大柳树村!”花和尚咬着牙命令,心底里已经不想睡林初一了,只想把这个小妖精碎尸万段。
怕城门楼子上又射箭雨,几个人扛着几根梁木撤退,还冲着其他山匪大喊。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狼狈不堪的拖着死伤退回大柳树村。
大柳树村的村民纷纷被当做肉盾和苦力,帮着山匪们善后。
城门楼子上,张彪一看花和尚退了,立即冲着林初一进言:“东家,咱们现在可以乘胜追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秦卫海李村长他们没底气,张彪可是有底气的,他和手底下的五百精兵那都是在战场上打磨出水准的。
在战场上,最怕士兵们没了士气,所以乘胜追击往往能大获全胜。
张彪是个战士,瞧着花和尚他们惨败,不过二三百个人,他很有信心能一举拿下。
林初一却怕有诈,摇了摇头:“穷寇莫追!再说我们现在的优势就是在村里易守难攻,若是出去的话,遭遇埋伏那就麻烦了。”
张彪不解:“可东家,我们有把握……”
林初一扭头看向张彪,认真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们的实力,而是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这帮山匪,为什么还要再去冒险呢?你敢说,这村里没藏匿其他的山匪?亦或是没设置陷阱?”
一番话令张彪沉默,片刻后他低垂下头认错:“对不起东家,是属下冒进了。”
“不是你冒进,是咱们两个人的做事方法不同,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想要的不过是求稳!”
张彪不说话了。
一旁的秦卫海开口了。
“东家,你得罪过这帮山匪吗?”
林初一摇了摇头:“不曾。”
林五财忽然开口道:“长姐,刚才那帮山匪跟那个秃头说见过你,亲眼看见你杀了他们二哥!”
“啊?”林初一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二柱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哎呀,咱们进关之前不是还反杀了一队山匪,我记得那晚他们就喊那个带头的男人二当家!”
“不是吧?那么巧?”林初一心中咯噔一下,血海深仇,那她更要小心防守,不能落入这帮山匪手中了。
“应该是的了,咱们连夜逃窜进入林子躲避过去,谁知道那帮流窜的山匪就是黑山寨的人。”李老头分析一句,果然有因必有果,以前做过什么,总有一天会还回来。
李老头在心中庆幸,多亏初一丫头建造这个城墙,不然的话山匪长驱直入,他们跟大柳树村的村民们就是一样的下场了。
林初一吩咐张彪立即将左右两侧山头上的陷阱都设置好,盯紧一点,以防花和尚他们翻山偷袭。
张彪领命带着人下去。
同黑山寨山匪的第一仗就赢了,还死了个柳德生,完成任务,林初一心情格外舒畅。
她扭头冲着李二柱吩咐:“二柱哥,叫金嫂子他们去烧饭,从我家后院地窖里搬出一筐猪肉,咱们今儿吃土豆白菜炖猪肉,好好庆祝胜了山匪!”
李二柱嘴角一抽:“猪肉?”
“你不想吃?!”林初一挑眉反问。
李二柱一想到肉味,尤其是昨晚啃得羊蹄子,麻溜跑了。
城门楼子上派人盯着大柳树村的动静后,这几日只能麻烦小五小六,他们两个一个耳力非凡,一个眼睛堪比望远镜,有他们的话事半功倍。
跟弟弟和李村长他们打完招呼,林初一便赶着他们抬猪肉之前回家了,往后院地窖里放了三大箩筐的猪肉,又放了一堆堆土豆白菜和大葱。
看着这地窖,她搬运东西的手一顿。
这还是阿辞挖的地窖,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
凉州关外的黑水河,灰蒙蒙的天空还在簌簌飘雪,压得人仿佛透不过气,高山耸立在远处,山巅白雪皑皑,一条长河仿佛隔出两片天地。
河对面是屡战屡胜的西羌人,正在载歌载舞。
河这边是常胜军大营,营地上飘荡着天武朝的旗帜,大大小小的帐篷足有上万顶,战士们正在冰天雪地的空地上操练。
本来河水已经干涸露出河床,这一场大雪直接填满沟壑,几番踩踏成了厚厚一层冰雪,反而让西羌人的铁骑不好进攻,焦灼的战事忽然冷却下来。
主帅大营内,烧着足足的炭火。
燕靖站在沙盘前面操控着旗帜试图从北侧偷袭西羌大营。
这一场大雪对于西羌而言是灾厄,对他们而言就是幸运了。
因为西羌人铁骑凶猛无比,一旦下马战斗力会大大减弱,不如天武的士兵们擅长地面战斗。
所以燕靖和沈君辞一致觉得,这是偷袭西羌人最好的时机。
帐篷帘子被两个士兵掀开,一身红色铠甲戎装的沈君辞踩着长靴走进来,两旁的内侍上前接过头盔,替他拆卸盔甲,沈君辞朝着沙盘走过去,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燕靖抬眸扫了一眼,朝着身旁人吩咐:“给沈将军端一碗姜茶来!”
沈君辞摆了摆手,勾唇邪笑着说笑:“不必了,不过一个喷嚏,没准是谁在想我呢!”
他的脑子里冒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绝美容颜,不由得幻想,初一会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