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摸不透林栋的性子,这自己好不容易造势吸引来的群众全被林栋给赶走了,舆论造不了势了,她僵持在这门口的话估摸着也谈不出啥了。
但是高门大宅里下三滥的手段多着呢,就这么进去她害怕林栋和林赟这两个人能吃了自己。
毕竟那祖宅加田产值不少钱呢!
想到此,林初一忍不住心中暗骂原主的爹就是个大傻子!
因为听信一个道士的话,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将祖宅和田产庄子都交给堂亲家里打理,就匆匆就带着妻女和现银去了最苦寒的北疆过日子,还一下子生出六个儿子。
好歹这么多年过问一下啊,连问都不问,这不被人吞了么。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哎,要不是逃荒路上实在没钱,又经过城门口的窘迫,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又没有安定下来,仓库空间里的那些物资也不好拿出来做生意。
林初一也是无奈至极,才登门要钱。
凉州四大世家之一,手指缝里漏点都能够她和弟弟们用一阵子了。
林栋瞧着堂孙女那眼珠子滴溜直转,就知道她在转脑筋估摸着是担心进了府内就受制于人,他提议一句,“朱老伯,你若不忙就随我们一起吧,正好也做个见证,以免日后有人提起还觉得我们把初一丫头怎么着了。”
朱老头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就林赟刚才的态度,他还真不想让林赟欺负了林初一。
主要是两家身为邻居平日里没少闹矛盾,能给林家三房添堵朱老伯十分愿意。
林初一诧异抬眸,看向林栋。
林栋深邃复杂的眼神也看向了她。
一刹那间,林初一相信了这个人,几个人一道朝着林家三房院子走去。
坐在堂厅内,林栋高坐主位,林赟陪在一侧。
林初一和朱老伯坐在右边客座,阿辞不愿意离开林初一紧紧站在她身后,眼神跟防贼一样盯着林赟他们。
林栋端起茶盏轻浮茶沫抿了一口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初一丫头,怎就见你和你身后这小兄弟回来了,你爹娘呢?”
提起爹娘,林初一为了多要点钱一脸悲恸的啜泣起来,“我爹他被流民冲散失踪了,我娘生了七弟后身子骨一直没好利索,又饿又累在路上病死了,如今就剩下我和弟弟们了。”
林赟惊诧启口:“你七弟?你有几个弟弟?”
林初一抬手擦了擦泪,演技超群,“回堂叔的话,我有六个弟弟,最小的七弟如今才九个多月,又在路上被人抢光了钱财,好不容易才逃回凉州城,身无分文实在没有办法才上门来,还望堂叔可怜我们姐弟七人,将我家应有的祖宅和田产还给我们吧。”
林赟和林栋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林巍一个四房独生子竟然跑去北疆,不声不响的生了六个儿子。
有儿子,那就吃不了绝户了呀!
林赟心情复杂,脸色难看的扫了一眼林栋,心想这老东西可别一做主全让还回去啊!
林栋沉思片刻,看向林初一,“那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不把弟弟们带来?”
“回族长爷爷的话,因为城里太乱了,我怕出来发生意外,小七又受了惊生病就不好了,另外我娘的遗言是让我们去京陵投奔大舅家,所以就没打算带他们过来了。”
言下之意表达的很明白,我就是来要钱的,不想和你们林家有半分关系。
林栋听懂了她的意思,林赟自然也听明白了,心里还莫名松了一口气。
只听林栋轻斥一句,“胡闹,你们乃是我林家子弟,族人建在岂有投奔舅家的道理,再说这十几年你爹从未联系过族内,只有你一人上了族谱,你们现在回来了,第一件事不是先回林家认祖归宗,倒要南下去京陵,难道是让外人知道都笑话我林氏一族没能力照顾你们几个小儿么?”
林初一诧异的看了一眼林栋,上族谱么?
她倒是没有想到给弟弟们上族谱认祖归宗,再说林家早已经没有了林家四房的地位,嫡脉的其他三房都恨不得瓜分她家的一切,她一个人带着弟弟回来,能应付得了这帮人?
到时候处处受掣肘,又待得不爽利,她可不想回归林家。
林初一还没说话,一旁的林赟先叫喊起来。
“族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家四房早已经名存实亡,且不说她来历不明,现在还带着六个弟弟回来,谁知道那六个孩子是不是林巍的孩子?
若她真的是林家人,第一时间肯定是回族内见族长认祖归宗,可她独独来了我三房的门口闹事,张口就是要钱,依我看她就是来行骗的,这个事咱们还是报官为好。”
到时候官府一插手,林赟的大舅哥又在凉州城内有势力,肯定能将此事拖下去,拖到林初一不得不妥协,也省得林栋只为了族人脸面,不顾他们这三房的利益。
林初一的眼神如刀一般剜向林赟。
“堂叔慎言,我是不是林家人你很清楚,不回林家也正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接纳我们姐弟几人,尤其我爹现在还下落不明,我们几个稚子无依无靠怕受欺辱,所以我娘才让我们南下去京陵投奔舅舅家。
既是我娘遗言,我自没有忤逆的道理,但四房的祖宅田产该是我们应得的一份我得拿回来,怎么到堂叔的嘴里我就成了心虚小贼了?
莫非是因为堂叔几家霸占着我家的祖宅田产不愿返还,所以要反咬一口?”
“你休得胡言!”林赟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林栋和朱老伯在场,他都想动手封住林初一的嘴。
林初一却丝毫不惧,梗着脖子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总之今天我来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族长在这,我也就挑明了说,我们姐弟现在需要钱南下去京陵舅舅家,无心留恋林家这边,所以还请堂叔归还会变现成钱给我,不然这件事情我会闹得凉州城满城皆知。”
林赟伸手指着林初一,“你——”
他难听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栋出声打断。
“行了,一回来就闹如此做派,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的厉害?”林栋数落了林初一一句,又看向林赟,“你们嫡脉一支的事情,理应我不该插手,但林初一上了林家的族谱,是四房血脉,那四房留下的祖宅田产就该归还。”
林赟正不知如何回话,门口传来响声。
“族长,那祖产田产还真归还不了了。”
众人朝着门口瞧去,嫡脉大房二房的人都来了,说话之人正是嫡脉一支说话最有用的大房长子林斌。
林斌已年过花甲,满头白发,蓄着山羊胡子,精神矍铄的信步率着其他几人走了进来。
林栋不解,抬眸看向他:“大堂兄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