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到警察局之后直接报案，13万不是个小数字。
更何况我转账记录，还有录音等证据都很充分。
没错，录音。
在发现李惠自己刘家宝不准备还钱的时候。
我就打开了录音。
街上飘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正是吃饭的时间，我却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
刘家宝又给我打电话。
“喂，你在哪呢？”
语气很冲，我也就懒得搭理他。
“逛街，有事？”
“还有钱逛街呢？看你急的那个样子，我还以为穷的跟什么似的。”
“我刚才去了警局，警察已经立案了。”
“什么？”
手机里传来尖锐的爆鸣声。
“你还是人吗？刘悦，为了区区几万块你就要个你亲弟弟对簿公堂？”
“那你倒是还我啊，你把这区区几万块给我。”
刘家宝不占理就开始用脏话辱骂我。
我直接挂断电话并拉黑，眼不见不烦。
6.
我接电话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脚步，现在竟然已经走到了一处田埂。
小时候他们常带我和刘家宝到田边玩。
会给刘家宝买一瓶汽水，我没有。
因为他们说“女孩子不能喝，对身体不好的。”
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总是想去很远的地方。
像是为了逃离什么。
不知不觉在田埂坐了很久。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才让我回过神。
陌生号码。
“您好，是刘悦刘女士吗？”
“嗯，是的。”
“您好，我是金豪科技的人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就职呢？”
“不了，我现在工作挺稳定的。”
“我们这边给您的薪资是……”
一个我完全无法拒绝的数字。
我答应了她的邀请，收到office后会在下个月入职。
我想过自己会实现更大的价值。
但没想到，我现在就可以。
我坐在一棵树后面，树很大，把我遮的严严实实。
如果不从正面看是看不到我的。
附近干农活累了的人都会到树荫下休息。
“听说了吗？老刘家那个媳妇用自己闺女去贷款呢。”
“咋没听说呢，你说说那大金牙能是个好人吗”
“可惜小姑娘了……”
7.
大金牙是这附近一带的混混头目。
平时放放贷款，收收保护费。
老刘家的媳妇？听起来像我妈。
所以她是用我的名义去借了贷款？
我没有多少愤怒，甚至觉得她能干出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这事影响不到我，大金牙干的本来就是非法的买卖。
我处理完事情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他们也够不到我。
“悦悦在干嘛呢。”
我还在感慨中就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舅妈。
“你们家的事儿，舅妈都听说了。”
“你妈妈做的确实也不对，但是报警也不应该。”
“毕竟还是一家人。”
还未等我反驳，她就继续说。
“你看都这个点儿了，你来舅妈家，舅妈给你做饭吃。”
我不停拒绝。
“你看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在外面打工多辛苦啊！回家了可得上舅妈家，舅妈给你做好吃的。”
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东西。
可能是因为饥饿，或者其他原因。
我去了她家。
路上她一直在打字，不知道给谁发消息。
我看不清，总归也就是那几个人吧。
到了之后是表哥李家伟给开的门。
进门看到了妈妈，我沉默着要走。
“来都来了，吃点东西吧，妈妈也给你道个歉”。
这是她第一次给我道歉，我想过各种她给我道歉的样子。
声泪俱下或者是低声忏悔。
但是都没有。
她僵着脸，像是NPC念出台词那样说话。
但我还是留下了。
吃饭之前大家都没怎么讲话。
上桌之后，李家伟突然问。
“悦悦处对象没？”
8.
“没，想先发展事业。”
舅舅搭腔。
“你这个想法就错了，女孩子嘛，迟早是要嫁人的，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为了少借钱。”
从我记事起他就没少来借钱，可他看起来又不像缺钱的样子。
我讨厌他。
游手好闲，不是让舅妈干活，就是让我妈干活。
“你看你怎么说话的？难怪你妈……”
“你老说我们悦悦干什么，喝点酒还堵不住你的嘴。”
“悦悦吃鱼哈，你舅舅也是好意，就是不太会说话。”
“嗯，舅妈是过来人，舅妈都懂。”
“结婚确实是很好的。”
我看着碗里的鱼发呆，我不爱吃鱼。
而且他们都没吃，我发觉事情不对劲。
就没有动这道菜。
给我夹了鱼之后，我就没有动过碗里的东西了。
但还是戳来戳去，像是在吃的样子。
“那你告诉我，结婚的好处是什么？”
“这个太多了，就比如……就那个，还有……”
她一个都没说出来。
“结婚那么早干嘛？现在年轻人都注重事业。”
我倒是没想到表哥会帮我说话。
但是他的事业，可从来没成功过。
“但是话说回来，谈恋爱和事业并不冲突。”
“我有个好兄弟，我觉得和悦悦你特别合适。”
我就说嘛，图穷匕见，但是又有点莫名其妙。
“我最近和他做了笔生意，肯定大赚。”
“你现在下手，以后可就是富太太了。”
“下手晚可就捞不着喽。”
我低声敷衍。
“不了，但是祝你和你朋友成功哈！”
“赚到钱好早点还债。”
他阴沉着脸不说话，摔碗就走了。
桌上剩下我们三个人一时有些尴尬。
“悦悦你也别张口闭口还钱的，都是一家人。”
“我就说说，你们又不欠我钱。”
舅妈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些慌张。
但是看到舅舅使的眼色之后又冷静下来。
我就知道，有猫腻。
妈妈虽然偏向刘家宝，但是绝对干不出来为他骗我十几万。
只有她的弟弟值得她这么干。
他们的反应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8.
吃了饭后我准备起身告辞。
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晃了两下。
舅妈立刻跑过来扶着我。
“是不是吃饱了有点困啊？”
“直接在舅妈这儿睡吧。”
舅舅也赶紧附和。
他们的眼神都带着企盼。
我有心看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猫腻。
就答应了留下来的请求。
之后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半个小时后，我听到舅妈小声的在门口叫我。
“悦悦？悦悦？能听到吗？”
我没有回话。
隔了五分钟左右又开始叫我。
我还是没有出声。
但是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放心吧，我特意买的给牛吃的药。”
“她不可能醒。”
是舅舅的声音。
所以那条鱼确实是被下了药。
“大金牙什么时候来？”
居然是妈妈的声音。
“快了，大概半个小时吧。”
“农村的路就是不好走，车都不好开。”
是李家伟。
“好声好气的给她介绍有钱人，还不听。”
“这下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怎么办。”
“还得是我的大侄子聪明，不愧是能和大老板合伙做生意的。”
我心里只有一阵悲凉。
骗了我的钱还不够？居然还要把我卖掉吗？
“不要拍我的衣服，名牌的。”
“嗯，顾总有钱的很，你种地五百辈子也赚不来。”
李惠的声音说不出的谄媚。
“哎呦，那也太好了。”
“姑姑就知道帮你肯定没错。”
你到底是为什么相信他？凭借他不让人拍的衣服吗?
事情的经过已经清晰明了。
我打开窗户悄悄跳了出去。
农村的土平房都不高。
小时候顶嘴都会被关进屋子里不给饭吃。
那时候觉得围墙太高，我翻不过去。
幸好，那时候的围墙困不住现在的我。
9.
短短几个小时，我又来到了警察局。
刚刚接待我的警察甚至还认出了我。
这次事情性质恶劣。
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又见到了舅妈一行人。
还多了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
留着一小撮胡子，紧身T恤，小脚的牛仔裤，配了一双切尔西。
这应该就是大金牙了。
他们被审讯时口径极其统一。
下药是因为我最近情绪不好，怕我睡不好觉，想让我好好休息。
“生米煮成熟饭”，是想给我做一锅饭吃。
疑罪从无，一直死咬这些理由，我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都没有这个脑子，那就一定是这个大金牙教的喽。
大金牙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因为戴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总觉得他在盯着我。
他们的说辞很完美，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我明知道他们准备对我做什么，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大金牙对我咧嘴一笑，露出明晃晃的大金牙。
确实名副其实。
我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但是他不知道我有恃无恐的是什么。
10.
在等他们来的时候我给奶奶打了电话。
“喂，是我，我是刘悦。”
“嗯，有什么事？”
她对我的态度实在算不上热切，但是没关系。
“我妈从我这骗走十几万你知道对吧。”
对面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什么叫骗？都是一家人。”
“姐姐帮弟弟也是应该的，你以后嫁人了，他就是你的底气。”
“你给他买个房也是正常。”
妈妈果然也骗了她。
“如果真是给我弟弟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奶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不给你弟还能给谁？她还能……”
“天杀的！这个疯婆娘又给她弟弟花了是吧？”
我沉默以对。
“悦悦你快告诉奶奶，是不是这样？”
“她要是真给她弟弟花了，你别怕，你告诉奶奶，奶奶给你撑腰。”
“我还治不了她？”
我细声细气的说着话。
“对，是给我舅舅花了。”
“我本来想要回来的，现在都在警察局了。”
“但是听您说，姐姐帮弟弟是应该的。”
“觉得妈妈这么做也没错……”
闻言，奶奶说话就有些磕巴。
“奶奶说的……奶奶说的也不全对。”
“嗯，也要分情况。”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反正，反正你别答应，把钱给他们。”
“我马上就到。”
“这个钱肯定得是家宝的。”
11.
呵，反正就不是我的呗。
电话挂断，我想了想，又给刘家宝发消息。
“钱我不准备和你要了。”
他一收到消息立刻秒回。
“真的？”
“你终于想通了。”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笑的五官挤在一起的样子。
我紧接着发出下一句话。
“妈妈是把钱给舅舅花了，我应该找他要的。”
聊天框显示对面一直在输入中。
估计是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真的吗？你别骗我？”
看不到他的表情，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我骗你干什么呀？舅舅都承认了。”
“你说你这么大的误会都不告诉我。”
“钱影子你都没见着，你就忙着顶罪。”
“算了，我也看开了，反正都是一家人，给谁不是给呢？”
刘家宝干脆连字都不打了。
直接一个电话弹过来。
“怎么能不要呢？”
“这不是诈骗吗？”
“老妈说过几天把房本儿给我，我就没多想。”
“姐，真的，你要考虑清楚。”
“我和你才是真一家人啊。”
“你给他们就是打水漂，他们肯定都不带还的。”
“你给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你亲弟弟，以后你有点儿什么事儿肯定还得靠我。”
他们不会还，你就会了？
“这让你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现在我们都在警察局。”
“我再和他们谈谈吧。”
他立刻说。
“等会儿，等会儿。”
“我现在就过去，你别着急。”
“你告诉奶奶了吗？我再把爸爸带上。”
我差点笑出声。
忍了半天，还是忍住了。
“嗯，奶奶说她一会儿也过来。”
“嗯嗯，好。你现在一个人待着，千万不要和他们讲话，千万不要。”
“也千万不要答应他们的要求哈，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其实他们都得不到这笔钱。
我这么做只是想恶心他们。
既然两方都觉得我好欺负，那就让他们碰一碰。
12.
“老李家的，你给我滚出来！”
响亮的叫喊声传进耳朵。
我知道主力终于到达战场了。
电子斗蛐蛐也好玩，但是还是现实的更刺激。
“谁啊，大喊大叫的干什么？”
舅舅也不怵，直接回嘴。
“呦，这不我姐夫吗？什么风把你们都给吹来了？”
舅舅提到了姐夫，但是没有提奶奶。
明晃晃的忽视。
奶奶白发苍苍，走路都颤颤巍巍。
但是偏偏她的拐杖敲的当当响。
每杵一次地面我都要担心会不会留下一个坑。
“咳咳。”
“我再不来，你们老李家就把我们刘家的根都挖没了。”
舅妈也冲到前面来。
“您这话说的，你们刘家有啥根值得我们挖呀？”
呛的奶奶拄拐杖的手更抖了。
“你们是合伙骗我亲亲孙女的钱呀。”
“可怜我的小孙女儿哟！那么小，就一个人出去打工。”
“挣那点儿钱全让你们骗了！”
我突然发觉。
也许他们是知道我过的有多辛苦。
他们都知道，他们只是忽视。
奶奶的话让我舅舅妈同时一愣。
尤其是舅妈。
她的眼神游离，不停的扫视着周围。
“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奶奶的脸上露出了仿佛获得胜利般的微笑。
“呵呵，我都知道了。”
“骗我们说这个钱是给我乖孙的，实际上全都搜刮到你们李家来。”
“一群烂了心肝儿的东西。”
舅妈被骂着脸青一阵白一阵。
舅舅就比较简单了。
艮着脖子一言不发，像是没听到话一样。
两方人马一触即发。
我假意上去阻拦。
嘴里还说着劝解的话。
“没必要，没必要，这钱给谁不是给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舅舅往前冲的劲头更大了。
“这个钱必须就在我儿子手里，谁都拦不住我儿子创业发财。”
奶奶那边也激动的喊话。
“我呸，你臭不要脸的。”
“这钱必须给我乖孙儿买房。”
“刘成你愣着干什么？你就看着你妈挨打？你打他呀！”
我的爸爸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
从愣在原地再冲到舅舅面前只用了不到两秒。
警察纷纷上前阻拦。
我趁机插嘴。
“妈妈你说句话啊。”
13.
李惠，可以说是这件事情的灵魂人物。
她怎么可以逃掉这场混战。
这件乱七八糟的事就是由她一个人串联起来的。
舅舅正对着门口率先发现了妈妈的踪迹。
“姐，你快来！你婆家带人欺负咱李家呢。”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奶奶。
她也回头对着妈妈说。
“之前的事儿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但是这件事你必须领得清。”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你要是还向着你弟弟。”
说到这里，她眼中寒光一闪。
“你自己想吧。”
妈妈愣在原地，她一定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变成了这样？
她目光游离中锁定了站在舅舅旁边的我。
福临心至了一样。
“死丫头，是不是你惹事了？”
“是不是你让舅舅和奶奶他们吵起来？”
“你个死白眼狼。”
奶奶冷笑连连。
“我的乖孙女可是不是白眼狼。”
“骗了我孙女的钱给自己弟弟，怎么敢叫别人白眼儿狼。”
妈妈被惊的往后退了几步。
“妈，你这是说什么呢？我的钱可是给家宝买房子了呀。”
“你别听这死丫头挑拨。”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拙劣的给舅舅使着眼色。
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只要有眼睛就一定能看出来。
奶奶又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你别装了，他们都招了。”
“也不嫌寒碜。”
“丢人现眼。”
“小成怎么就娶了你当老婆？”
本来沉默的妈妈一听这话就激动起来。
“不娶我娶你，你俩多般配呀！”
“妈唱儿随的。”
在他旁边是透明了许久的爸爸。
在触犯了关键词之后，立刻冲到妈妈面前怒吼。
“李惠，我再说一次，不许这么和我妈说话。”
“呦，心疼了？真是不好意思，骂了你的小心肝……”
啪的一声，响亮又清脆。
甚至传出了回响。
妈妈捂着脸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她的脸眨眼间就开始变得红肿。
刺痛感可能也是这个时候涌上来的。
于是她冲到警察局门口开始大哭。
14.
“天杀的刘家人啊。”
“我要过去几十年，当牛做马，洗洗涮涮。”
“说打就打我呀。”
妈妈开始躺在地上哭。
甚至打着滚哭。
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乡里乡亲都是认识的。
很快就聚集了一堆一堆的人。
各自为营的指指点点。
好奇，讥笑，开心，什么表情的都有。
但是眼光不免都会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
奶奶见势不妙。
也躺在她旁边。
“哎呀，老天爷不开眼啊！”
“我的小儿子，娶了这个婆娘，不知道被偷了多少家业呀。”
“我那可怜的孙女儿，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也才挣了十几万，都给骗走了呀。”
“活不了啊。”
奶奶说完，妈妈说。
“没法活了，我今天就不活了。”
妈妈说完奶奶演。
“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够了。”
“我今天就撞死在这里，看看这老天爷能不能开眼。”
说的又出其拐杖，颤颤巍巍向着旁边的墙走过去。
我看这速度应该是撞不死。
到这种程度，周围的人也差不多该来劝架了。
于是两人都被扶起来。
扶他们的人嘴里说着。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闹成这样呢？”
“就是，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说说就好了。”
……
一家人，呵，一家人。
闹了这一通之后，两人都没了什么力气。
之后离开警察局聚在一起商量，众人才得知。
钱已经被李家伟给了合伙人。
所以这场架算是白打了。
15.
“悦悦，告他，让他还钱。”
“家宝是悦悦亲弟弟，这个钱应该给家宝。”
奶奶的话总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对，对对，我妈说的对。”
爸爸在旁边点头附和。
舅舅在旁边翘起二郎腿。
点燃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来。
就算离得很远，这股烟味儿也呛的我恶心。
“给他？”
声音中有的浓浓的不屑。
“你们觉得他找不到对象，是缺那套房吗？”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他再有三套房，他也找不着对象。”
“瞅他那样天天打游戏也没个正行。”
“我们家伟可不一样，那是拿钱创业。”
“那是正事儿。”
刘家宝脸色涨红。
他从小就只听到别人的夸奖。
“家宝会站着尿尿真厉害啊。”
“家宝尿的那么远真厉害啊。”
“家宝吃了这么多这么厉害啊。”
很少有人这么直白的说他。
但是他什么都不会，甚至连骂人都骂不明白。
气的脸红脖子粗。
也想不到如何反击。
这期间李家伟看了个消息，突然变得脸色苍白。
“怎么了，表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假装关心，让大家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没事，没事……”。
冷水都从的鬓角留下来了，还强撑着说没事。
刘家宝的怒火正好无处发泄，趁着手机屏幕还没灭，伸手抢过了手机。
看了一眼就开始大声喊。
“他那个合伙人卷钱跑了！都跑国外去了！哈哈哈。”
16.
李家伟见事情败露，颓然倒在座椅上，低着头。
“姐，快把钱要回来，贷款也要他们还。”
刘家宝终于报了之前的一箭之仇，开始哈哈大笑。
并且挤开坐在我旁边的李家伟，迫不及待的开始给我建议。
“我就说他不行吧，异想天开啥也不是。”
李家伟一向自诩为人上人，这次争吵也根本没有开口。
都是舅舅替他说话。
他一向瞧不起刘家宝，被刘家宝奚落了几句话，就有些受不了。
他抬起头，短短几分钟已经是满眼血丝，眼神有些疯狂的迹象。
“我贷你妈的款，我还贷款还你钱，你姐都他妈让我卖了。”
“我下一个就卖你，我给你拐到缅甸。”
大金牙反应很快，他之前一直在看热闹来着。
李家伟的嘴被狠狠捂住，还一直在挣扎着。
但是嘴已经说漏了。
警察局就在旁边，这可是真方便。
“姐，这下有证据了，快，给他们都抓起来。”
李家宝镇上的肥肉都开心的都抖起来。
李家伟挣脱了大金牙，“你妈也跑不了，你抓啊，把你妈也抓起来。”
“犯法了就要被抓起来。”
爸爸气急了妈妈之前的行为，说话斩钉截铁。
李家伟居然笑起来，“呵呵，你妈也参与了，找大金牙还是你妈介绍的呢。”
“妈，你……”
爸爸震惊，打对折奶奶还是说不出一句重话。
“悦悦，你爸爸从小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舍不得吃，舍不得喝。”
“天天从外面偷摸带东西给你吃。”
奶奶人老成精，第一时间就来找我打感情牌。
是的，我知道，爸爸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一听爸爸出车祸，我立刻会把钱全部转出来的原因。
他真的有在想办法对我好。
但是前提是，不触及到他妈妈。
爸爸还在旁边对我嘿嘿的笑。
我鼻尖酸涩，还是问出了我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爸，如果他们真成功了呢，你会怎么办？”
17.
爸爸紧抿着嘴，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妈。
最后低下头。
“我，我都听你奶奶的。”
就像想起什么似的，抬头。
“悦悦，你也记得听奶奶的话。”
奶奶好像打赢了的公鸡，高昂着头。
我终于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现在我做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了。
我要让在这这桌子上的人，至少一半都进去。
接到传唤之后，他们要求庭下和解。
我想看看他们现在是怎么想的，也就答应了。
“你是真狠啊！”
“你可千万别有事儿用到我。”
刘家宝咬牙切齿。
“我是你妈妈，你这是不孝，你怎么敢？”
舅舅一家在旁边狠狠盯着我，不发一言。
我呵呵一笑，就要离开。
“行了，这钱还你，你别告了。”
李家伟一脸施舍的表情，扔给我一张卡。
我没有接。
“如果我说，我就是想让你坐牢呢。”
他有些装不下去，但还是高昂着头。
“钱你不要了？”
“你进去之后，法院会清点你的财产的。”
又是沉默。
“钱不是我要的，我不知情，是我爸他们干的。”
李家伟还是端坐着。
舅舅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这样说，也慌了神。
“是李惠主动要给我的，是她，是她。”
李惠的表情有些凄苦，舅舅甚至不愿意叫她一声姐。
“是他非要和我借的，说挣了钱带我享福。”
李惠的表情还是很凄苦，但是其中又不乏恨意。
为了不被判刑，他们开始疯狂的指责辱骂对方。
奶奶和刘家宝也在一旁推波助澜。
刘成在偶尔有人骂到奶奶的时候，出声反驳。
甚至我走了他们都没发现。
我本来就不准备和解。
现在就等判决结果了。
16.
舅舅替李家顶了事，因为李家伟不能进去，而舅妈要照顾李家伟。
其实最重要的是，舅舅在这件事里陷得太深，不然被推出来的肯定是舅妈。
妈妈，舅舅因为归还了全数款项。
所以获得减刑。
奶奶年纪大，情节也轻，算是教唆，所以没判多久。
大金牙因为身上的事太多，一件带着一件，这辈子可能都出不来。
值得一提的是，在服刑之前爸爸和妈妈离了婚。
理由嘛。
“我妈让的。”
李家还我的那笔钱，是李家伟贷款来的。
他的合伙人卷了钱就跑。
他又背上了负债。
舅妈只能开始给人打零工。
而李家伟，还在不停找人借钱创业。
刘家宝，也自己贷款买了房子。
但是直到妈妈和舅舅出狱。
他也没找到对象。
相应的，李家伟也没还清贷款，并且越欠越多。
妈妈出狱之后没有地方可去。
舅舅看到她动辄打骂，而奶奶家，她更不敢去。
我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
我已经很久没回去过那个地方。
我的人生已经拥有了很多十三万。
不必停留在哪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