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将他们三个领进了自己的“秘密花园”,其实是在别墅里面打营的一个私家花园,里面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与植物,不少是稀世珍品。可是大家都急着想知道关于楚风哥哥的事情,都没有心情前赏花。
楚风先为大家泡了一些薰衣草茶,在茶香氤氲的花园里,楚风问起游贵美对关于“传言”的事情。游贵美品了口茶,清清嗓门说:“听说,楚家的长子以留学为理由,突然在机场里失踪了,而且是离家出走,以后就不知所踪了。”
“这么说,连江元斌也知道这件事了?”楚风注视着他。
江元斌点点头,又摆摆手:“不过,我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我一直在猜测,说不定楚家长子转换性别,变成同性恋!而楚家为了掩饰这事,才对外面撒谎的……”
“怎么可能!”楚风气得直瞪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
看他发脾气了,大家都不敢吭声。停顿了一会儿,向日葵忍不住问:“那么,你哥哥现在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两年前他突然离家出走,他到了哪里?做了什么?我全不知道。这两年来,他甚至没有和我家连联络过……今天有人说见到一个很像我哥的人在海边出现,我便和司机去到海边,从早找到晚。”楚风垂头丧气的。
“原来逃学是为了找你哥,那后来怎样?”游贵美追问道。
江元斌瞪她一眼:“还用问,看样子就知道了。”
大家一阵摇头叹息,向日葵却笑着安慰楚风:“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一定能找到他!”
岂料,楚风一听,一副七窍生烟的样子。他恨得咬牙切齿,捏紧拳头直捶桌子:“我见到他后一定要杀了他!他竟然把所有责任推在弟弟身上,自己就一走了之!独自自由快活!”
大家都被他的举动吓蒙了。
“他离家出走了半年后,爸爸就把家族的继承权交给我。公司、家族……甚至楚家的全部!哥哥因自己的任性而不负责任,还由此改变了我的一生!”楚风狠狠地说,“就连茜花也是这样……”
“她?!对了,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一直关心这问题的游贵美连忙抓紧机遇抢问。
“她……她叫柳茜花,是韩国柳氏集团唯一的孙女。比我大三岁。”楚风看了眼向日葵,又连忙移开目光,然后站起来背对着他们叹了口气,声音冷得不能再冷,“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大学毕业后就要和她结婚。”
这下子,向日葵只听到心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很刺痛。
“未婚妻?!”游贵美的计划落空了,她很不服气,“楚风,你才读高中呢!居然有未婚妻啦?!”
江元斌恍然大悟:“哦,那个女的是你哥哥的未婚妻啊?柳氏集团可是一个很有名的跨国大财团……你小子真是有福气!”
“这绝对是政治婚姻,太污秽啦!这是什么世界啊?!”游贵美气得大叫。
“没办法。”楚风蹲下身子弄拔着花园里的植物,一脸无奈,“我们楚家是在柳氏集团的帮忙下才在国内的商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当初,就是以长我六岁的哥哥与茜花的婚事作为合作前提的,如今哥哥失踪,只有我来替代……”
“楚风!”
茜花不知何时来到了“秘密花园”,她远远地守在入口的地方,向楚风招手。
“茜花在叫我,我想我没时间陪你们了……”楚风顺从地跑到茜花那边,叮嘱了几句,又跑回来,“对不起啊,茜花有事要找我了,你们就先回家吧,我叫司机送你们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们都知道路的。”
江元斌他们就这样和楚风告别了。走出楚家别墅,天已经黑下来了,抬头望着星空,江元斌好不感慨:“唉,想不到楚风在学校威风八面的,但是家里却是一副扰攘不堪的样子,做富贵人家的子弟还真太惨了。”
“太令我吃惊了,想不到有女人捷足先登了。”游贵美抱怨了好一阵子,又扭头看着默不做声的向日葵,“咦?你怎么一直不做声呢?”
向日葵回过神来,强颜欢笑地道:“哦……不!我太吃惊了,所以一直在听你们说话!”
三个人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通,终于走到分岔口了,江元斌和游贵美分别招了的士回家,和他们告别后,向日葵才骑在了自行车上,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起来。
实在太吃惊了……向日葵心里倒了五味酱般,一点也不好受,楚风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响着,那是铁一样的事实——
“茜花在哥哥失踪后,精神上也有点失控,身体也越来越差了……”
“她很小的时候便和哥哥一起玩,她一直深信着,自己将会成为哥哥的妻子。假若连我也离开的话,她一定受不了的。”
“没有了我的话,她就会受不住这打击,她一定会死掉的……”
我真没用,即使我在他身边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向日葵心酸至极,骑着车在中心大街徘徊。繁华富丽的街头,车水马龙的马路,都弥漫着一种道不清的冷清。这也许是现代大都市背后的孤寂吧。
好晚,向日葵才回到家里。饿坏了的小白猫一看见她就奔上前缠着她的脚撒娇,喵喵地叫个不停。向日葵这才被逗笑了:“梆梆,对不起,我迟了回来!现在就给你吃的。”
喂过了猫,向日葵又一如往常地帮窗前的那株开始结蕾的向日葵浇水,刚想要洗澡睡觉,房里的电话却响起来。她连忙接起来:“喂……”
“喂喂!”对方似乎很着急,很熟悉的声音。
“楚风?”向日葵吃了一惊。
“你终于回来了?”楚风这才松口气,“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都没有人接呢,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你很迟才回来吧?”
“嗯!我去了便利店买东西。”向日葵撒了个谎,她有点拘束,“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真不好意思。难得你来了,我却没有送你回去。”
“哦……这个,没问题的!”
楚风停了一会,接着说:“而且,我还说了一些令你们不愉快的话。”
向日葵也愣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朗声笑起来:“别介意!我们是朋友嘛!”
“也是。”
“那么……明天学校见!”
“好的,今天谢谢你。”楚风说完,就断了线。
听着那一边传过来的“嘟、嘟、嘟”的断线音,向日葵觉得万箭穿心一样,不由得泪如雨下。她慢慢放下话筒,擦拭着不断往下掉的眼泪,哽咽着:“啊?向日葵,你这是怎么了?眼睛坏了……眼泪不停地流下……”
——“未婚妻。”
——“她是我的未婚妻。”
楚风的声音像鬼魅一样,在向日葵的眼前晃动不休,还有茜花穿着睡衣猛扑进楚风怀里的情景,还有楚风温柔地呵护着茜花的情景……一幕一幕,都烙在了心上,好痛,好痛。
春末,少有的阳光照耀着的午后。仿佛“南园”的一切景物都躺在沉寂的,固定的,连一点风都没有的静寂……向日葵呆呆地托着腮,呆呆地望着前方,讲台上的老师似乎还在嘴巴张合不停地讲解着课文,然而在向日葵的耳边,一切都是这么安静,安静得几乎连两三片落叶的声音都显得刺耳。
“向日葵!”
楚风一叫再叫,然而向日葵像那些被孙悟空施了法的怪物一样,一动不动,撑着腮愣在那里,眼睛还是愣得直直的。
“向日葵!”楚风大声叫着,伸手探到她眼前摇晃了几下,“你打算维持这姿势到什么时候呀?不怕晚上只有你一个留下来吗?”
向日葵这会儿才醒过来,张望四周,发现同学们早已经是人去位空了,她吓了一跳:“哎呀,什么时候下了课?”
“你是不是有张着眼睛睡觉的习惯?”楚风好奇地打量着她,“早就下课了,你这个绿化委员长还待在这里发呆。夏天快到了,天气也要热起来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那些植物!特别是学校西区的植物,那边傍晚的夕照会让植物受不了……”
和未婚妻同居?真想不到,现在,在他家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每天都等待着他回去……向日葵只管看着楚风发愣,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楚风说了一大通,发现向日葵根本没听进去的样子,有点怒了:“我叫你别张着眼睡觉啊……喂,你没有在听我说呀?”
“啊,有呀,有呀。”向日葵直点头。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加入你们的绿化委员会执行任务?”江元斌在旁插嘴了。
“还要等学生会批准!”
游贵美在一边奚落他:“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有同意让你进来的……”
他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去到西区,忙着照料生长在那里的植物了。江元斌和楚风一组,负责清除杂草,而游贵美则和向日葵一起,负责施肥与除虫。然而,向日葵一反常态,不时地摇头叹气,一副毫无心情的样子。游贵美打量了她好久,忍不住走过来:“向日葵,我说你呀,一定是患上了——‘失恋重创’!”
“什么?”向日葵吓得蹦起来。
“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吗?”
“失恋?”向日葵眼睛瞪得老大,“你失恋吗?游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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