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耿瑞卿饶有兴趣的看着撒泼的婆婆，用着只能我听见的声音。
很嫌弃的说:「这就是那位的母亲?陶陶，你眼光越来越差了。」
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
耿瑞卿很高，身高足足快有一米九，此时俯视着二人。
婆婆二话不说就挡在了柳查仁面前，双手去撕扯耿瑞卿的衣服。
苍老的手分外有劲，手指呈鹰爪状，作势就要去扣耿瑞卿的眼睛。
「你敢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我打死你个奸夫！我打死你！」
奈何耿瑞卿太高，婆婆只能撕扯在他身上。
扣不到眼睛又扣手臂扣脖子，只要是皮肤裸露的地方必要留下一处抓痕。
事情发生的太快，耿瑞卿的脸都快裂开了，试图将这个老人推开。
扑通一声，婆婆就摔倒在了地上，褶皱的脸上尽是痛苦，「杀人了！杀人了！医生杀人了！」
闻声而来的乌泱泱一群人，都围在门口看热闹。
婆婆还坐在地上大声嚎哭，柳查仁的脸也越来越绿，怎么拉他妈都不起来。
门口也出现了一个身量娇小的女人，好奇的探头看着。
「查仁，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等了你好久。」
娇软的女声打断了现场荒谬的气氛。
看热闹的人给女人留出来一条路，我也看到了柳查仁的出轨对象。
上辈子的［小姑子］沈静。
小腹隆起来好大个包，看起来年纪不大。自然的挽起了柳查仁的胳膊。
一副正主的模样，急急忙忙要去扶起来我的婆婆。
「妈，你没事吧，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快起来。」
我眉毛一挑，「豁——」这送上来的把柄。
将手机录音打开揣在口袋里，我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连手臂都在颤抖。
「你……你们……柳查仁你居然出轨了。」
双唇发白，颤抖着捂住嘴巴，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和悲伤。
柳查仁这才想起来撇开沈静，这个看起来力气小小的女人，牢牢挽住柳查仁。
她的纤纤玉手抚摸在肚子上，「我怀了柳家的种，查仁说只要生下了这个孩子，就会和你离婚。」
她一脸得意的看着我，眼里尽是挑衅。
随即话锋一转，「如果你愿意伺候我坐月子，我不介意你住在我家。」
「毕竟你离开了查仁，有没有车，又没有房，只能去找别的野男人。」
婆婆此时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对，就听静静的，要是想留下来，就伺候我们一家人就行。」
「你一个快三十多女人，要是离了婚，只能嫁给老头子喽。」
饶是我心理素质再好，听到这些无耻的话也忍不住火噌噌往上冒。人生气到一定程度上是会想笑的。
我冷冷一笑，「离婚，柳査仁必须净身出户。」
6.
柳查仁只用阴翳的眼神盯着耿瑞卿，转头继而温柔道：「陶理，先不要闹了，我们回家再说。」
直到现在他都带着那张虚伪的脸。
「离婚不是一件小事，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陶理。」
听出他话里的不愿，看来想离婚还不是那么容易。
「好，我今天会回让你们回去，离婚后也请你们收拾东西离开我家。」
耿瑞卿也要跟着我们回去，我示意他还是去包扎伤口。
但是我留了个心眼，告诉耿瑞卿，每半个小时朝我发一条信息。
如果超过十分钟没有回复，那就报警。
回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沈静，她扶着肚子慢悠悠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婆婆公公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将我彻底忽略。
「我们不能离婚，让静静把孩子生下，我就让她离开。」
柳查仁的一句话让全家都安静下来。
沈静一副不可置信，婆婆也摸不出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嗤笑：「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你所谓的面子吗？」
「陶理，我还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不想生孩子，只要静静生个孩子，对我们俩个来说都是好事。」
他依旧劝我。
沈静却像疯了一般，冲进厨房拿了把刀出来。
「柳査仁，你给我说清楚！你不是说只要我生下孩子，就会给我想要的。」
沈静将刀抵在肚子上，表情有些狰狞。
「哎呦，我的乖孙呦，你可不要伤到我的乖孙了啊！」
婆婆也是慌了，生怕沈静失手。
「静静，你别闹，除了这件事，剩下的我会答应你的。」
他的语气十分冷淡，就像在看一场闹剧。
被他刺激到的沈静将视线转到我身上，眼神里满是怨毒。
「陶理，你去死吧！」
她拿着刀就像我冲来，我太阳穴突突跳着，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疯。
二话不说我就掏出手机录像，一边朝门外跑去。
［咔哒——］
我拧开门把手就朝楼梯跑去，刚跑到楼下就被公公婆婆追出来。
「你站住，你个小贱人，谁允许你跑出去的。」
婆婆大喘着粗气，脚下速度还不慢，在农村里待过的公公婆婆体力都十分好。
我此时脚穿高跟鞋，跑起来十分费劲。
就快要被追上的时候，看到了耿瑞卿，我像是碰到了救星般。
「快跑，这家人都是疯子。」
耿瑞卿快步过来将我公主抱起来，健步如飞的跑出来。
「陶理，你这嫁的是正常家庭吗？」
边跑耿瑞卿还问我，表情一言难尽，他身上到处都是纱布包裹的伤口。
我抱歉道：「不好意思哈，害你受伤了。」
「这些都是小事，你什么时候离婚啊？我可不能白被挠，这些都是证据。」
我看着身后已经没影的两人，长舒一口气。
「离，这个婚我是必须要离的，先报警吧，我都录下来了，然后去起诉离婚。」
7.
去到警局，我和耿瑞卿一起报了案。
由于有确凿的证据，警察很快将沈静和婆婆带到警局来。
沈静涉嫌持刀伤人，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有视频为证，按照故意伤害罪从轻处理。
由于沈静怀孕，拘留十五天处罚。
而婆婆故意伤害他人身体，拘留五天。
柳査仁在得知处理结果后，脸色十分不好。
「陶理，你就非要为了这个野男人惹我生气吗？」
站在我身边的耿瑞卿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我和陶理早就在一起了，现在不过是纠正错误。」
我将他推在了一边，无语道：「柳査仁，我想你应该自己清楚，我和你离婚是因为你婚内出轨。」
「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吗？」
他语气变得尖锐起来：「我出轨？结婚以来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还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别的男人。」
「那就是你让另一个女人怀孕快要生了的理由吗？」
我大声回怼。
「孩子，我只不过需要一个可以堵的住其他人嘴的一个孩子。
「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我的，结婚一年多连个孩子都没有。
「我的那些亲戚都是怎么在背后说我，我能怎么办？
「你不想生我总要找别人去生，还不都是因为你。」
柳査仁一连串的控诉让我无言以对，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轨。
耿瑞卿啧啧称赞：「你还真是会讲歪理，洗脑别人还真是张嘴就来。」
「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出轨就是原则性错误，你不要再扯淡。」
我恶心的看着他，「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你不会想让这件事捅穿在你的公司吧。」
柳查仁死死盯着我和耿瑞卿，眼神不明。
我继续补充：「明天离婚后，你带着你爸妈从我的房子里面搬出去，这是我的婚前财产，和你们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好，陶理，你还真是狠心。」
我不在理会他，回家收拾好证件就去酒店住。
第二天柳查仁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和一段视频。
「陶理，你还要和我离婚吗？我劝你最好不要报警，否则后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视频里是我还在上高三的弟弟，此时被绑在了椅子上，嘴巴也被塞着布。
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录视频的柳查仁。
我睡意全无，慌乱的打着字：「你在哪？」
手机屏幕弹出来视频通话。
我连忙接起。
「柳查仁，你不要冲动，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屏幕那边的柳查仁拿刀游走在弟弟的脖颈处。
刀尖时不时轻压在皮肉上，力道在重一些怕是就要见血。
「陶理，你说，我要是将你弟弟的手折断，他这高考还来得及参加吗？」
我的弟弟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我不想有任何因素来干扰他。
没想到还是被柳查仁这个人渣绑走了弟弟。
7.
「柳查仁，你把我弟弟绑走，我父母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会报警。」
他肯定道：「没错，不过失踪二十四小时才立案，这点时间足够了。」
我彻底瘫软，盯着屏幕那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不要动我弟弟，我要他完好无损的回来。」
「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不和我离婚，陶理啊，毕竟我真的很爱你。」
「好，我答应你。」
「乖乖在家里等我，你弟弟我会将他送回去的。」
视频被挂断，我无力的倚靠在床边。
重来一次，我还是逃离不开。
就算离婚后，柳查仁这种疯子也会对我的家人造成伤害。
我该怎么办？
柳查仁，既然你那么爱我，那我会好好回报你的。
我的指甲被攥进肉里，抹去窝囊的眼泪，既然离不了婚，那我们就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吧。
拿出手机，我给耿瑞卿打过去电话。
「喂，耿瑞卿，帮我个忙，我要打泰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
几分钟后，聊天记录推送过来一个联系人。
我换好运动衣就朝泰拳馆的地址走去。
对付力气都比我大的婆婆公公还有柳查仁，我必须提升我自己。
柳查仁的电话打来，我说：「十五天后，把沈静带回家，到时候我会一起回来，在这几天，不要再给我打来。」
「柳查仁，不要试图和我讨价还价。」
挂掉电话，我也到达了目的地。
十五天的时间很短，我根本来不及提升力量，我只能先学一些技巧，卸力，躲避，抡拳。
最后一天，我回到了家。
打开门的瞬间，婆婆就举着手要教训我。
「有你这样当儿媳妇儿的吗？放着家不会，在外面浪这么多天，我看你还真是无法无天。」
看着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的沈静，少不了她给婆婆上眼药。
上辈子就是如此，打着我的名义给老婆子灌了不少迷魂汤。
我本来就比婆婆要高一个头，身量也要比她大。
一手捏住了她的手臂，就给了一耳光。
【啪——】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婆婆的脸顿时肿的不像样。
还要扎着手打我，我将她手臂一握，使了点巧劲，她就用不上力气。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样子，此时也有些慌张。
【啪——】
又是一耳光，左右对称。
看她还想瘫坐在地上，我又伸出来手，婆婆瑟缩着躲开。
我冷哼一声，一把甩开她，看向了一旁看戏的沈静。
她的表情不像刚才那样嚣张，我照葫芦画瓢。
从厨房掏出来一把刀。
将刀狠狠砍在沈静旁边的沙发上，我发疯道：「你们记好了，一家人就把日子过好了，不要逼我动手，这个家谁做主，要长眼睛看。」
随后我把视线转向婆婆公公：「沈静只不过是生一个孩子，柳查仁的老婆还是我，你们也不想让你们儿子失去工作吧。」
「要是他出轨的事情传到公司，你们俩个就要回农村去，过不了这种好日子。」
婆婆公公头点的和捣蒜一样，不敢吱声。
「至于你。」
我撤过沈静的头发，拔出刀尖，抵在她的肚子上，笑着说。
「你就留在这里和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被退学的大学生，不好在找下一个了吧。」
沈静被吓的猛猛点头，嘴里都是呜咽。
柳查仁下班回来后，看到的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他似乎很满意，我也很满意。
我和柳查仁是大学同学，那时他加入过篮球社，我知道他的力气很大。
所以现在我不打算和他动手，可能吃亏的还是我。
沈静生产的日子也到了，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是个儿子。
婆婆公公眼睛都笑开花了，将人接回来伺候月子。
好了伤疤忘了疼，婆婆又开始想使唤我，「陶理啊，你给静静去熬点鸡汤。」
我理都没理，直接摔门而去，今天的课还没来得及去上。
知道现在我已经学了快三个月的泰拳，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我都达到了入门的水平。
一拳一拳砸在了沙袋上，仿佛这样才能将不甘都发泄出去。
「快了，柳查仁，你的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练习结束，耿瑞卿朝我递来一瓶水。
咕咚咕咚喝下，拿毛巾擦去汗水。
「不愧是你啊，陶理，这招是怎么想到的。」
耿瑞卿打趣着我，我反问：「害怕了吗？我离婚后就来找你。」
「噗嗤，你可别了，我可消受不起。」
他忙摆了摆手。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
都是靠不住，曾经的白月光的滤镜早就打破了。
我向耿瑞卿道谢后继续打拳。
一拳又一拳，打碎这些泡沫，永远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我知道耿瑞卿回国后，在医院得知柳查仁和沈静曾来看诊，知道我的老公出轨，对我又起了恶趣味。
没想到柳查仁是个疯子，这家人都不正常。
对我的兴趣也快没了，我谢他帮我，但也仅此而已。
天色已晚，我收拾好后就回了家。
沈静的儿子还在哇哇大哭，怎么也不吃奶。
婆婆要把自己的奶喂给孙子，沈静惊呼着不要。
看到我回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妈，妈，陶理回来了，你问问她，是不是你不能给孩子喂奶。」
婆婆此时耷拉着下垂的乳房，转头看着我。
「沈静，你不要不知好歹，妈也是为了你好。」
「妈是过来人，什么不知道，你不谢谢妈就算了，还要反驳她」
我的话都说在了婆婆的心里，说的她心里极其舒坦。
但又想到沈静刚刚抗拒的表情，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沈静的脸上火辣辣的红。
「小蹄子懂什么，还是我儿媳妇说的对，赔钱货，我又不会害我孙子。」
说着就将自己的奶喂给孙子。
我眯着眼，真是恶心的一副画面。
婆婆一直都有乳腺疾病，喂给孩子的或许是乳液和脓液的混合液体。
不过这可不关我事。
自那以后，婆婆睡觉都要和孙子在一起。
又一次打断沈静给孩子喂奶：「还是让我来，孩子又不爱吃你的奶。」
沈静不敢违抗婆婆，只好去给柳查仁告状，柳查仁也不管。
只叫沈静不要惹她妈生气，不要忤逆婆婆。
本来在坐月子的沈静开始伺候婆婆，婆婆日日抱着孙子，开始抢孩子不让沈静碰。
8.
「不想当奶奶了，我才像孩子的妈妈。」
在给孩子喂奶的婆婆呢喃着，沈静听到后崩溃大哭。
她跑掉了，离开了这个家。
好像她的离开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继续打拳，我学会了很多技巧，会拳拳到头，疼痛会让人铭记在心。
我整装待发，等着今天下班的柳查仁。
听着钥匙拧开门，我握紧拳头朝他脸上砸去。
没反应过来的柳查仁被我砸的连连后退，捂着鼻子吃痛。
又是一拳，我砸过他的鼻子，肾上腺素在体内狂升，我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
拳打脚踢，右腿膝盖一弯，巨大的冲击力蹬在了柳查仁的小腹。
他被我打倒在地。
听着声音出来的婆婆公公想要拉住我。
左拳打在公公肚子上，右巴掌印在婆婆脸上。
谁也不敢再来拉我。
柳查仁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抹去流出了鼻血，眼看就要打我一个巴掌。
太简单了，这个巴掌拆起来。
胳膊打在他的关节处，我抓住肩膀就是一拉，膝盖直顶肚子，腿有了膝盖的助力。
一个弹射就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柳查仁被踹的咚一声，倒在地上。
他看起来是生气了，站起身来就要和我扭打在一起。
「陶理，我就算爱你也不能这样纵容你。」
「乖一点，给你个教训。」
男人的力气终归是比女人要有优势，不过那有怎样，我可不是白学这么长时间。
「你爱我，去你妈的。」
我怒吼，要把所有力气都击打在柳查仁身上。
我的额头和头皮开始隐隐作痛，那是被柳查仁拉扯的头发，撞击着墙壁。
我甚至感受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摸着脖子上的淤青，喉咙再一次被人掐住。
「柳……查……仁……」
溢出喉咙的嘶吼，我朝他命根子踹去，挣脱了束缚。
坐压在他身上，捶打在他的头上。
温热的液体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无法抑制的疼痛席卷了我的思维。
脑袋里只有一句话［打死你这个人渣］
柳查仁在不断扭动，想要挣脱，牙齿都在渗血。
记不清最后打赢了吗，是邻居报的警。
再次睁眼是在医院，我只是身上一些淤青和头破皮。
柳查仁被我打断了一根肋骨。
警察来问我话，我回答：「我们是夫妻，感情好的很，只不过是打着玩。」
这并不算是家暴，毕竟我和柳查仁身上都有伤。
不过这还永远不够，我继续打拳练习，日复一日的练习。
等柳查仁的骨头长好了，再给他一个惊喜。
我抚摸着柳查仁的脸，含情脉脉道：「老公，还爱我吗？」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