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足浴室出来，我们跟在陶斌的身后走入相隔不远的餐厅，还未及落座，冯康就一把将我拉住，对陶斌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站在身边的漂亮服务员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个方向？”
于是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我们很快找到了男厕，冯康先一步跨进去，迅速将厕所里几个坑位都粗略地检查了一遍后，示意我靠近，然后轻身说道：“现在这附近应该没别人了，咱们俩先商量一下过会儿在饭桌上的对策。”
我忙点头应道：“他刚才说有事饭桌上谈，这是准备谈什么呀，你有眉目吗？”
冯康伸手就是给我脑门来了一巴掌，嗤笑着说道：“你不动脑子吗？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啊？他今天来找我，不就是因为昨天我们去跟王向前见了一面，问了一些跟他们有关的问题吗？要谈肯定就是谈这个呀。”
“是是是，我不动脑子，你脑子勤快，那你从头给我分析分析。”我也懒得想，直接等着听他说就行了。
“你想啊，我，市刑警队长的儿子，突然跟一个外人打听一个黑社会组织的各种信息，然后这个消息传到那个黑社会的老大耳朵里了，如果你是这个黑社会老大，你该怎么想？”冯康一步步引导着我顺着他的思路进行思考。
“如果是我的话……”我沉吟片刻，回答道：“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警方给盯上了。”
“没错，不过，也仅仅是怀疑而已，因为这里面还有很多不合理，例如：如果真的是我爸盯上他了，怎么可能由我出面打听消息？但是，这种怀疑他又不可能置之不理，毕竟自己辛辛苦苦从无到有张罗起来的那么大的产业，就这么放弃他肯定不甘心。”冯康站在陶斌的角度思考道：“所以他就想到从我这里进行试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有些担心他到底准备用什么方式进行试探，现在看来王向前说得对，这是个识时务且讲道理的人，不是个只会好勇斗狠的莽夫。他准备巴结我，跟我拉关系，甚至想腐蚀我这个警二代，如果能把我拉下水，就等同于把我爸也拉下水，这样一来他在这座城市里就等于彻底安全了。”
我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总结道：“他是想让你坑爹啊？”
“没错，他肯定就是这样打算的。”冯康摸着下巴继续说道：“而我，准备入他的套，让他腐蚀，甚至投其所好，真的跟他当一段时间的朋友。”
冯康这个决定把我听懵了，赶忙问道：“你什么意思？明知道他想让你坑你爹，你还真准备去坑啊，这不有病吗？”
“你记得我下午跟你分析过吗，这个组织有问题，如果单是组织卖淫也就罢了，我管不了。但是我怀疑他们跟张雅的死亡和袁宝兰的失踪有关，而且我有一种预感，类似的事件还会再次发生，还会有其他女孩儿遇害。但是现在没有证据，负责调查这两起案子的贺雷不信我，我一个人也找不到其他追查的方向。”冯康言辞灼灼地说道，“但是今天他主动约见我，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你是想……”
“没错，我想混到他们组织的内部去，当卧底，把他们内部的情况调查清楚，进而去寻找张雅案和袁宝兰案的蛛丝马迹。”冯康脸上展露出明朗的笑容，似乎已经幻想起了成功那一刻的美妙景象的。
而我却想，万一暴露了怎么办？这可是当卧底啊，电视电影咱们都没少看，卧底大都是什么样的下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我想劝他打消这个念头，但是看到他嘴边向往的笑意，最终却只是简单嗫嚅了一句：“当卧底不会很危险吗？”
冯康当然能听懂我的意思，却不以为意地说道：“我爸当年警校出来的时候，就去南疆当了好几年的卧底，我再危险能有他当年危险？再说了，就算我不小心暴露了，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你自己有数就好。”我感觉这是他们冯家留在遗传基因里的冒险精神，摇摇头也不再劝了，“那我该怎么配合你？”
“你一会儿在聊天的时候，帮我塑造一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的形象，让他们觉得我本来就是那种会坑爹的儿子，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
“别的不好说，花花公子就是你的本性啊，还用得着我帮你塑造？”我开了个玩笑减轻了一些自己的压力，他笑道：“那正好啊，我本色出演就行了。”
回到餐厅中，陶斌还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他右手边坐着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而带我们到这家会所来的唐冠云则侍立在他另一侧。原本陶斌正与右手边的男子闲话些什么，看见我们回来他连忙站起来相迎，笑着调侃道：“二位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派人去找了。”
我心里笃笃地猛跳，而冯康则镇定自若地走到自己的位子边，指着我笑道：“这家伙上厕所臭不可闻，还让我在旁边等他。”
我摇头讪笑，走到座位边时，站在桌边的美女服务员帮我把椅子抽开，请我坐下。冯康那边也是一样，不过我坐地一如既往地拘谨，而他则大大咧咧的挥臂拍了一下服务员的屁股，然后冲陶斌猥琐地笑了笑。
陶斌瞧见这一幕眉弯微扬，当即笑道：“冯公子也是风流人物啊。”
“哈哈哈，男人嘛，谁不好这一口？”冯康笑得稍显张狂，“要是活得更老余一样，都二十多了还是个处男，那还有什么意思？”
“哦？”提到这话题，陶斌跟他身边的男子一起起哄了起来，连一直挺正经地唐冠云都忍不住笑了笑，我只得苦笑说道：“家里家教毕竟严，没办法。”
然后我指着冯康回损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没他那本事，要不是现代医学发达，他家大人这时候可能已经抱上七八个孙子了，每个还都是不同的妈。哈哈，这家伙在学校在学校的名声整个就是一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