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兰的尸体目前只找到了一颗头颅，一颗丢失的头盖骨的头颅。当初为了弄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跟冯康还讨论过一次，可是现实永远比想象要深刻，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想不到有人会拿头盖骨当作碗。
冯康的话不用再多说，接连两个死者的死状，都与密宗的宗教文化暗暗相合，如果都是巧合的话，那未免巧的太刻意了。我已经接受了冯康的观点，那就是在山湖区没发现其他密教信徒的前提下，被陶斌供奉起来的莲心仁波切确实有着最大的嫌疑。
“从和合大定的姿势，到嘎叭啦碗的传说，现在看来，这两起案件充满了浓厚的宗教恐怖元素。”冯康从推理小说的角度开始分析起来，“这说明，我一开始的破案思路出现了疏漏，没有将这种情况计算在内。”
我正默默点头，却看见冯康继续说道：“我之前认为这两起案子没有那些神秘元素、超自然力量掺和在里面，现在看来，这就是个错误。在以后的调查中，我必须要把超自然力量的因素考虑进去了，就跟我们先前遇到的那几次事故一样。”
我略有些吃惊，在获知眉姐的可能身份之后，我就感觉这两起案子的玄乎所在。前几天我还在担心该怎么将这一信息告诉他，担心如果他知道自己先前猜错了，会不会感到沮丧和失落，没想到他自己就已经有了类似的发现，并果断的进行了自我纠正，看来还是我有点太小看他了。
此时的冯康没有丝毫的低落，反倒精神抖擞战意盎然，甚至更兴奋了一些。他正要拉着我进行更一步的探讨，我则示意他先冷静下来，然后对他说的：“老冯，我这边也发现了一个事儿，对你可能有些启发。”
冯康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道“哟，你这边也在调查啊？了不起，来，赶快跟我说说。”
我也不卖关子，直接把结论对他说道：“我这边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陶斌的情妇眉姐，很可能是个妖怪。”
“啊……”冯康愣了一下，然后轻吸一口气，用十几秒的时间在脑子里将这个结论消化了一遍后，疑惑地问道：“妖怪？就像是枪煞那种存在？”
“不尽相同，我们上次遇到的枪煞是占据别人的躯体和思维，而正常的妖怪，有个几百年的修为就可以自己化为人形。”我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零碎知识对冯康科普道，“现在国家机构里面有个组织叫妖委会，都是由妖怪组成的，负责维护人和妖之间的和谐，所以正常的妖怪即使隐瞒身份生活在人类社会里，也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否则妖委会就会出手对其进行惩罚。就像上次仙雾岛上的事件一样。”
当时冯康登上临仙山后就在蜃妖的幻术下进入了美梦里，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的并不清楚，后来是由国安特科的霍青青对大家进行解释，很简单的敷衍了过去。而现在我所说的让冯康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所以他听的格外认真。
不过这方面我也只是点到为止，让冯康大致有些概念后，就转而跟冯康讲起了眉姐的过往，也就是胡香香在酒店里告诉我的那些东西，冯康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对我问道：“你的意思是，眉姐实际上是只不服妖委会管束的雉鸡精，她需要人类精气进行修炼，这才跟陶斌合作，掌管了山湖区的色情行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你有把握吗？”
“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把握很大。”我回答道，“不过，我想不出她跟这两起案子能有什么样的关联，我这边得到的消息说眉姐虽然不服管束，但对普通人类的态度还好，从来没有杀伤过人命。”
“嗯……既然这么说……我暂时也想不到她跟案情能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冯康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只能说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乱了。”
“听起来，好像我提供的这个信息没什么用？”我有些无奈地问道。
“不，非常有用。”冯康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信息让我有一种感觉：或许陶斌、老和尚跟眉姐这一帮人，并非我们先前想象的那样是铁板一块，而是分开了几个不同的势力，大家各有所求。而张雅跟袁宝兰两人只不过是他们角力的牺牲品。”
“其实就是在陶斌团伙的内部，也分成了几个小的派别。”第二天，在望湖街的一间会所里，冯康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眉姐这个因素我们了解的少，就先不说了。陶清作为陶斌的弟弟，跟他起家时那帮老兄弟之间就不太对付，互相间经常别苗头，这算是新兴势力和守旧势力的碰撞。”
不远处，唐冠云正在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冯康趁我们离他还有段距离，继续说道：“唐冠云在这两个势力发生冲突的时候，一般是站在陶清这一边的，毕竟他也算是这个团伙里的年轻势力。但实际上他跟陶清之间的矛盾也并不少，陶清多次公开表示看他不惯，他倒是一直沉得住气，起码在表面上一直迁就着陶清。”
当走到唐冠云的面前时，冯康赶紧大声地改口说道：“哎呀，唐兄，这么早你就亲自在这儿迎客呀，也太勤勉了吧？派个手下人站这儿不就行了吗？”
“要迎接冯公子、余公子这样的贵客，当然得我亲自来。”唐冠云面不改色的说着奉承的话，递给我们一人一张宣传小册子，然后说道：“大师大约在十点左右到，届时这次心灵修行培训会正式开始，两位现在可以到礼堂里等候了。”
“知道了，那唐兄咱们一会儿见。”作别唐冠云后，冯康带着我往里走了一程后，继续说道：“陶清和唐冠云现在作为陶斌的左膀右臂，是他现在最信任的人。不过无论从能力上还是人格魅力上，毫无疑问是唐冠云占着上风，但是陶清作为老板的亲弟弟，自然也不会没人不服他。实际上，这个人嘛，确实问题有点儿大，要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他做突破口。”
“哟，陶哥你也来得这么早啊。”走进礼堂之后，正好看见陶清一个人坐在门口，冯康一见着他就笑呵呵地冲他挥手，跟他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