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王来到了无边的沙漠,西域的荒凉,并不能够成为障碍。这里的每一粒黄沙,都可以变成他的信徒。
他的一念闪过,无数的黄沙颤动了起来,沙漠之中最多的黄沙,变成了他的力量源泉。
满地的黄沙,随着他的一念而动,天地昏暗起来。
人间闭起了眼睛,他开始争夺这片区域,想要拨开这片迷雾。
他是这片天地的管理者,这个世界最大的产物,是人类。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孩子。
他想要叫这些孩子回家,他的念头中,开始了轻声的呼唤。
但是却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悲哀,这是无数黄沙的集体控诉,他们无数年来被遗弃着在这里,分配着不平等的阳光,不能得到雨露的恩泽,即使是那几颗枯草,竟然也是从别处吹来的种子。
这里被遗弃,这里蕴含着巨大的悲伤与积怨,任何人也无法抹去。
人间的努力,注定徒劳。
她疲惫的睁开眼睛,轻轻地摇摇头,一道烈焰腾空而起,无比嘹亮的凤鸣震动九州,直接飞向了西边的荒漠。
朱雀,依旧是如此的暴力,无论你是对是错,只要一团大火,就将你烧个干干净净。
你对,那么就会在火中重生,变得越发纯粹。
你错,那么就在火中毁灭吧,无论什么样的委屈。都请在大火之中倾诉!
大火熊熊的燃烧起来,即使是荒漠,也会燃起火焰,因为这里,依旧没能逃脱这天上地下,最恶毒的毒药,情感。
这些沙子,也都是有情感的。
而朱雀的大火,能够将你心中最灼热的情感点燃。
这场大火,蔓延了整个西漠。羽王在这场大火之下,无所遁形。只能逃到北方。
北方的风雪,无比的大。
他将所有的罪恶都埋葬,人的痕迹也被淹没,一层又一层的大雪,把一切痕迹都淹没。
可是雪本就是一种存在,这里比刚才的沙漠还要庞大。
于是,雪与风都信仰了羽王。
川晚风张开了双臂,玄武自己飞了起来,
头上戴着的黄色头巾,随风飘摇,冲着川晚风微微点头,沉重如同大山的龟壳就被投掷到了北方。
龟壳变得越来越大,巨大到遮盖了整个天际,雪也不能落下。
龟壳把天上的雪云挤开,奇怪的是,阳光竟然能够透过雪花不能投过的龟壳,堂皇的来到人间。
冰雪开始融化,但是这种融化是一种痛苦的过程。
:“任何存在,都想要维持它本身的状态。”冰化成了水,那并不是他的意志,他并不觉得美丽,也并不觉得自己死的有多么堂皇,伟大。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给人们做贡献,即使人间依旧冰封,即使春天永远不会到来。但那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凭什么他要去应和人类,因为人类,或者其他生物,想要看到春天的花开,他就要牺牲自己,滋养大地?
难道就因为,那些冬眠的生物,想要苏醒,他就要解冻,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天地。
凭什么?
凭什么!
即使是在逆来顺受的存在,也无法忍受哲哲既定的死亡。被人类饲养的猪,何曾有一天是快乐的!
他们装作吃了睡睡了吃的假象,不禁欺骗了人类,也欺骗了自己。
但是,欺骗的背后,是巨大的哀怨。
哪一种存在,生而就为死亡!
可却偏偏有那么多的存在,他们的出生,就是为了死亡。
即使是人间,都不能逃过,既定的轮回。
感受着这股悲愤,人间也不禁落下泪来。
张铭漆黑如墨的双眼中,也满是感伤。它又何曾不是如此,到了现在,他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其实自己仍然不知道存在的意义。
可是心中却又一个声音,无数次的告诉他,它的存在,只是为了死亡。
无论何等伟大的存在,难道他们终究都是为了死亡吗?
真正的永恒,到底在哪里?
它究竟是否存在!
永恒的意义,又是什么?
失去了龟壳的玄武,露出柔软的后背,这个防御力第一的神兽,也有自己最娇软的部分。
他慢慢的飞到了北方,即使阳光洒落。
但是这里依旧寒冷,他娇嫩的后背,一瞬间被冷风划出了几道血口。
没想到他的后背竟然柔嫩到了这般程度。
但是却也应该想到,因为任任何存在,将一个事物保护了无尽岁月之后,被保护的事物,都会变得娇软无比。
玄武就那么躺了下去,背朝下的躺了下去。
那能够被冷风一吹,就被划出血口的后背,就这么毫无保护的躺入了,冰雪之中。
玄武忍不住的战栗。
但是大量的冰块,嵌入了他的伤口,他的血在慢慢变冷。
他是个存在了无数岁月的神兽,哪里时寒冰能够伤害的了得。即使是最柔嫩的后背,血液也不应该这样。
所以,这是他故意这样做的。
他无比庞大,而且随着他的血,越来越冷。他也变得越来越大。
他把自己血液的温度,变成了身体的长度。用不断地下降的血液,涵养住了那些冰块。
大地被他完全笼罩你,他的生命也随着血液的温度下降,不断地流失。
终于完成了,他转了个身,龟壳落回了身上,一瞬间的温暖,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呻吟。
但是,他不能够享受这温暖。龟壳变成了一道透明的封印,将阳光挡在了外面。
她慢慢的合上了眼,就这样死去。
四大神兽之一,玄武,崩!
天地间涌动起了悲伤,张铭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才是真正的伟大,它存在的意义,竟然不是为了死亡。
他更是给了那些冰,近乎永恒的存在。
羽王终于无处遁形,即使被斩成了虚无,可是在这种伟大的意志下,什么无形的东西,可以比他拥有更强的力量。
他无可奈何的叹息,没有瑕疵的身体,再次出现在人间,这一次,他的眼中没有了那种神抵般的自信,那些圣光者一直在那里,无数圣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他如枪般坚挺的身体,却看起来异常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