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很蠢,为了那并不存在的不朽而努力,到了最后却什么都不能得到。”化身成了张铭父亲的人间说道。
“但是,我们也不能够让他们得到,你说对吗?”张铭感受着这崭新的肉身,虽然面容未变,但是他已经获得了人间之力。
他现在的肉身,是人间的作品,即使是他,也不能逃离。
这肉身集合了这个轮回所有的优点,近乎不能毁灭。
可也变成了他的牢笼,这一次,他的灵魂再也不能够超脱,至少在人间,不行。
那也就是说,如果人间毁灭,或者变成了他所说的寂灭轮回,那么他的灵魂也将毁灭。
“我也想延续下去,即使我知道这是错的。‘’张铭微笑着看着人间,目光中却无喜无悲。
“只是我早已经习惯了轮回,生与死对我来说,已经转换过无数次了。”张铭有底气这么说。因为他真的已经轮回过无数次,他体会过的生死,就像年轻人最不喜欢老人对他们说的那句话一样。
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
他们这样想着,也这样交流着,但是羽王并不这样想,他等待了一个轮回的时间,并不是来这里寻求毁灭的。
哪一个轮回的寂寞,他已经受够了,即使是他们,也不愿意忍受。
圣贤又如何?不用表现给别人的时候,整个宇宙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干什么事情都是随性,随心的。
这也可以说成是圣人的淳朴,或者本真。
那么,没有任何生物愿意忍受痛苦。尤其是那种纯粹的痛苦。
即使你忍受千般磨砺,也无人为你著书立说。你忍受了寒霜暴雪,独立绽放,可是无人欣赏。
那么你忍受痛苦,还有什么意义?
真的是在磨砺自己的内心吗?
这个答案,恐怕不是那么明确。
羽王的身后站着近百位羽族战士,他们在之前的那些岁月里,降服了无数他们那个世界的灾祸,他们是普通世界中的圣人。
于是他们才能成为,这最高贵的民族。
可这最高贵的民族,曾经遭受了一次最残忍的背叛,原本的种族,何止千万?
人人都是圣贤的种族,是多么的可怕。
所谓的大同社会,这是最平常的现象。他们不需要赞歌来维持进化,他们也不需要圣光者来洗涤他们的身体。
它们都有着无比纯净的信仰,他们的心透着光。
可是,他们却被所信仰的仙抛弃。
被一群无比蒙昧的生物取代,即使他们奉自己为神,可那又如何?
他们被放逐的地方,就是人类传说中的神殿,可神殿的痛苦,又哪里是这些人类所能体会的。
所谓的四季如春,就是幸福?
春外的冰雪肃杀,那是真正的寂寞。
寂寞到让圣贤也想发疯。
羽王现在就想要发疯,他不该有这种情绪,在哪神殿之中,无尽的岁月,让他的心灵成长到了,无喜无悲的境界。
那种他认为的仙的境界。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样的他,算无遗策。
可是,回到了这温暖的人间,被人间算计了一次,他自己冰封的心脏,似乎又跳动了起来。
那无数岁月之前的情绪,回到了他的身体。
他开始因为失败而愤怒,无数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冲上心头,化作了他出手的理由。
没有了手中的长剑,可他本来用的就不是剑。
圣贤所最擅长的,从来都是言论。
也就是言灵。
“此为人间,亦是我国。”飘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幻的力量,在人间涌动。
人间感到了危机,他变成了张铭的父亲,情绪就开始人格化。
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刚刚因为张铭一眼灭万族,他已经恢复了对人间的掌控,可此刻出现的冥冥中的力量,却又开始偷窃他的力量。
其实并应该说成偷,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实在应该说抢。
他的力量又开始流失,而人间并不准备坐以待毙。
星光在他的手掌中闪动,这是被吞噬的无数星辰之力,这些星光化作了一把长剑,不知为何,人间也异常的喜欢长剑。
或许是因为,剑非常规则,而规则,代表着力量。
人间的力量!
他一剑刺出。
这一剑毫无出奇之处,比不得武殿剑法的精妙,也没有荒原剑法的凶狠,甚至上面也没有电光闪耀。
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刺。
可是并不简单。
因为这是人间此处的剑,他无视了空间,无视了时间。
就在他刺出的一瞬间,空间裂开,时间停止。这一剑一下子就到了羽王的眼前,一下子就刺进了羽王的胸口。
这一剑,又在一瞬间化作了万剑,化作了白万剑,化作了千万剑,直到无穷。
羽王被割裂开来,甚至被切割的再无痕迹。
这种毫无痕迹,不是指肉眼不可见,而是真正的消失。
人间收剑,脸上却没有胜利的喜悦。
因为赢得太过轻松,太过写意。而如此轻松的就能赢,那么张铭之前就应该已经成功了。
何须自己出手?
他意识到不对,张铭也轻轻地叹息。
可惜已经太迟了。
羽王已经化作虚无了,人间停下来的理由,是因为他已经将羽王斩成了他所不能找到的大小。
而此刻的重点,就在于,他已经无法找到了。
和别人战斗,如果你连对手都找不到了。
那么对手想要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了。
人间开始后悔,他回头看了一眼张铭,心里明白,张铭也毫无办法。
张铭知道这些,可是张铭无法阻止刚才的人间。
因为这毕竟是人间的人间,而他此刻还被束缚在肉身中,人间出手,就像刚才所说,无人能挡。
张铭不能,羽王也不能。
但是,羽王却也不想档。因为他就是想要人间找不到自己。
他成功了,人间的力量,开始飞速的流失,而对人间的掌握开始猛涨。
后山上的众人,毫无办法,这场战斗之中,最为人间的至强者,他们却只能站在那里见证。
甚至,根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