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哲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功能饮料,边喝边往浴室走去,放轻了脚步,姿态随意中透着一丝慵懒的闲适,看起来像只优雅矜贵的猫。
浴室外间的门半掩,江禹哲透过门缝朝里看,就见裴乐乐一手勾着白色内裤,一手举着吹风机狂吹那块小小的布料,嘴里还念念有词。
“拜托,小白,快点干,回到姐姐身边吧,姐姐需要你。”
听着女孩幼稚的自言自语,江禹哲忍不住嘴角上扬,想笑,抿了一下嘴角,强忍住不笑出声。
求内裤不如求他,笨女孩!
他抬手用力敲了敲门。
裴乐乐开的是强风,吹风机发出的声音噪杂,很吵,男人敲了好几下她才听到。
男人推开门,她慌忙背过身,把内裤那小小的布料揉了又揉,尽可能小的缩进自己手里。
她侧着身子,扭头问他。
“什么事?”
“拿东西!”江禹哲依靠在门口,也不进去,眼神灼灼,一瞬不瞬看着裴乐乐。
女孩的脸有点红了,黑溜溜的眼珠子到处瞟,就是不看他,软着声音呐呐道。
“什么东西,我帮你拿吧。”
江禹哲凝望着她,沉默了片刻,轻飘飘地回道。
“内裤。”
裴乐乐低头,望着自己手里的小小布料,有种被窘到的感觉。
“你等等!”
她跐溜一下跑进里间,拉上梭门,快速穿上小裤裤。
有点润润的,要干不干,只能凑合着穿了。
不穿内裤,她没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裴乐乐慢腾腾打开门,脸红红头晕晕,身子有点发软,让到一旁不看他。
“你可以进去了。”
江禹哲挑了一下眉头,瞥了她一眼就抬脚进去了。
男人煞有介事地在里里外外的小物柜翻找了一通,自然是没找到,因为他就没放在这里。江禹哲不动声色,嘴里依然说着:“奇怪,放哪去了。”
余光随意一瞥,瞥到裴乐乐举着吹风机吹长裤。
剧组有钱,服装全都是定做的,完全按着民国时期的样子来,绝不偷工减料,裴乐乐的角色很穷,只穿得起麻布裤子,又厚又硬,不是那么容易吹干的。
江禹哲淡淡一哼:“你是准备吹到明年吗,吹风机不是这么用的,还没吹干就被你用报废了。”
半个月不见,男人毒舌依旧。
她算是看出来了,不挖苦她几句,他绝对会死。
裴乐乐盯着呼呼发出噪杂声响,卖力运转的机子,语塞,心更塞。
要疯了,如果不是为了将衣服弄干,她何必来他这里,早就湿着身回去了。
江禹哲叹了一口气,这姑娘果然有点缺心眼,他指着架子上的干衣机。
“专业设备不用,用手工,你也是够拼的。”
裴乐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疑惑询问:“这是?”
江禹哲看她表情不像是做假,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干衣机。”
裴乐乐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本这玩意是烘衣服用的。
她刚进浴室就看到了这个像柜子一样的大家伙,还以为是放衣服的,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上面都是英文标识,她不敢打开,怕出问题,直觉认为这东西很贵,她赔不起。
江禹哲把她叫到机器面前,打开门,示意她把衣服放进去挂好。
裴乐乐背对江禹哲,迅速用T恤裹住胸衣,三两下挂好,连同衣裤一起放进去。
江禹哲按下启动键,机子便亮起了指示灯开始运作。
“好了,大概要半个小时,出去等吧。”
裴乐乐听话地往外走,却被江禹哲从背后拉住了胳膊,叫她停一下。
裴乐乐被迫停下脚步,想从他手中挣开,但男女力量相差大,加上掉了次水,全身都虚脱了,使不上多大的力气,挣了半天都是徒劳。
江禹哲扯过裴乐乐的胳膊拉向自己,裴乐乐身子晃了晃,转眼被带到男人面前。
裴乐乐面色微恼,抬头看向他。
“放开我。”
性子软不代表没脾气。
裴乐乐气呼呼瞪着江禹哲,两人的目光对个正着,男人那双深黑如墨的瞳孔隐约带着关怀的神意味在里面,看得裴乐乐一阵心悸。
怪你的颜过分美丽,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两眼有些发晕,大脑也越来越涨,头有点重的感觉,手脚也是软软使不上力气,好想睡觉。
裴乐乐脚下一轻,向前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栽倒,江禹哲架起她的胳膊,及时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近距离观察她,江禹哲绷着声音说道:“你脸好红。”
在她吹头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当时以为吹风机吹了的,可现在吹风机都关了半天,她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像煮熟的虾子。
这就有些异常了。
他托着她软绵绵的身体,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好烫!
“你发烧了!”
裴乐乐抬头看他,不想说话,累,只点了点头。
洗澡时就有些不对劲,手脚发软,身体也没什么力气,脑袋晕晕的。
她以为是江禹哲的缘故,跟他在一起,她就会自动变得不正常。
可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了,房间里开了空调,应该很凉快的,为什么她反而觉得更加热了。
热得她想脱衣服了。
裴乐乐抓住浴袍的领子就要往外扯。
江禹哲手快,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
这丫头非正常状况下,既麻烦,也难伺候,一晚上别想消停了。
江禹哲拦腰抱起裴乐乐就近往一楼客房奔去,把她放在床上,摆平了她的身体,又给她盖上被子。
裴乐乐半睁着眼睛,连眼前站着的人都模模糊糊看不清了,只觉得热,浑身像火烧一样,越来越难受了。
女孩一个劲喊热,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江禹哲弯下腰凑近了才能听到。
“烧成这样,不热才怪。”
已经有了一次照顾发烧女孩的经验,这次江禹哲从容多了,撩开她的衣领,迅速将温度计塞了进去。
他返回浴室打水,瞥到已经停止工作的干衣机,关掉电源打开门,三件衣服清清爽爽挂在里面,还有暖暖的气流迎面扑过来。
男人的本能反应,江禹哲第一眼就看到了夹在衣服和裙子中间,被半掩着的胸衣。
果不其然是白色,和内裤同色,跟主人一样寡淡无味。
她的内衣,他看到的,不是白,就是肤色,性感蕾丝的也有,在她非自愿条件下,被他逼着穿上的。
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晚,她醉了,特别狂野,明明是朵纯洁的小白花,却在他身下绽放出玫瑰似的极致妖娆。
江禹哲捧着凉水拼命洗脸,恨不能把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全部洗掉。
他可不想对一个病人出手,太low了。
江禹哲翻箱倒柜找酒精,翻半天也没找到。
他不在这里常住,没想过准备医药之类的东西,没办法,只能先用温水给她稍微擦擦了。
每次给女孩擦身,无疑是考验他的意志力。
他多久没开荤了,美味就在眼前,动不了,自制力再强也不是这么考验的。
简直是要人命!
江禹哲莫名烦躁,手指在裴乐乐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小妖精,害人不浅!”
要不是江德凯最近看他很严,公司事也多,他早就带她回去了。
“热,好热!”
这一躺下,更难受了,体内的热意汹涌袭来。
裴乐乐已经没多少清醒意识了,喃喃呓语,开始扯被子,手脚一起上,又踢又拽。
江禹哲握住她的双手,不准她乱动,她却趁机抓住他的手,往她身上胡乱摸去。
这丫头每次发烧或者醉酒,行为举止都特别彪悍。
她意识不清醒时力气也变大了,烦不过,蹙起眉头,一把打开男人的手,豪放拉开被子,半裸的姣好胴体无遮掩呈现在江禹哲眼前。
男人倒抽了一口气,胸膛起伏变得急促,像山脉般起伏间雄浑有力,胸口如火在烧,蹿涌着燥热的情绪。
江禹哲快速给女孩拉好被子,咬了咬牙,剥了衣服奔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哗啦啦的水花立刻喷洒到他身上。
能让他狼狈成这样的,也就裴乐乐这女人了。
冲了好一会儿,直到将体内那股躁动全部压下去,江禹哲这才围了条浴巾缓缓回到客房。
女孩貌似镇定下来了,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恬静的容颜,乖巧得像个熟睡的孩子。
江禹哲倚在门口,拿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远远望着她,心情五味杂陈。
她真是个麻烦精,无声无息躺床上也能撩动她的心绪。
这些年遇到不少环肥燕瘦美女,可他始终意兴阑珊,提不起劲跟她们玩暧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不想找个世俗市侩的女人谈恋爱,甚至做结婚对象,可他生活的环境就是个名利场,即使是看似优雅高贵不惹尘埃的名媛淑女,身上也肩负着为家族谋取利益的责任。
心思不够纯,自然也就少了几分真心。
纯粹简单的女人是宝,可惜太少。
裴乐乐,但愿你是为数不多的那个宝,值得他付出。
物业很快送了一打散热贴上来,江禹哲给女孩贴一片在额头上,然后坐到床边,静静看着她。
脑子很空,又好像很满。
满满的,全是她。
情况不妙,但是控制不住自己。
等裴乐乐体温降下去了,瞌睡虫也很快袭来了,一点一点蚕食他的意识。
昏昏沉沉的,江禹哲将女孩带着被子往旁边推了推,自己躺在外面,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夜,好眠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