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在抵达教堂前就离开了。”
何青摇摇头，这些人也就是临时组队，平日里还相互提防。
这个时候，他也注意到张皓身后的女人，目光在柳依依三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虽然对方都带着围巾，遮住了口鼻，不过正常人都能分辨出那姣好的轮廓，无疑都是美女。
“走吧。”张皓的声音不容置疑，“天黑前必须到隧道。”
很快，队伍沉默地行进在积雪中。
路上，何青再次跟张皓确定了隧道中的情况，在听到对方保证警察已经全部杀死，以及收走了所有的子弹，他这才切实松了口气。
“你知道这片东线区域，哪里有镇定剂吗？”张皓突然询问何青。
“镇定剂？”何青皱起眉头，踢开脚前的积雪，“这玩意儿可不好找，一般只有医院才有。”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不过……若是一切顺利，可以让新来的幸存者用这些物资换入住权，物资数量上可以少一些。”
“最起码，不能和之前那些警察一样。”
张皓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这正是他的打算。
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主意。
而从某种本质看，他们和那些警察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降低了幸存者进入隧道的成本。
天色渐暗时，队伍终于抵达隧道入口。
隧道内火光闪烁，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
张皓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然后带着何青进入隧道中。
不久，隧道里便响起枪声。
直到一个小时后，隧道入口的铁门再次被缓缓打开。
张皓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与雪光的交界处，手里的枪还没有放下，枪口一片滚烫。
“进来吧。”他的声音沙哑却沉稳，“都解决了。”
苏雯第一个迈步跟上，随后是林冉儿搀扶着柳依依。雨棠走在最后，小手紧攥着那枚泛着微光的狗牌。
随后，隧道内的景象让众人呼吸一滞。
七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墙边，都是试图挑战规则的刺头。其余幸存者瑟缩在角落，眼中满是畏惧与讨好。
“东侧区域归我们。”张皓指向隧道入口一片干燥的拱顶区，“其他人住在西侧。”
没有欢呼，也没有抗议。
所有人都沉默地接受了新秩序——毕竟比起残暴的警察，张皓的统治已经仁慈太多。
除了上交的食物不及之前的一半，张皓还规定谁能找到镇定剂，一支就能换取三天口粮。
这个承诺像野火般在幸存者中蔓延。
很快，几个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附近可能的药品仓库。
西侧的洞室内，何青也在清点之前警察留下的物资，有成箱的罐头、压缩饼干、药品，还有一个意外收获，整整三套完整的光伏发电系统。
至于之前这些警察为什么不用这些，张皓他们已然无从得知。
柳依依站在附近，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在想什么？”林冉儿递来一杯热水。
柳依依摇摇头，目光扫过隧道深处：“我能听见下水道有老鼠穿行的声音。”
显然，鼠患还在蔓延。
苏雯也走过来：“恐怕用不了多久，隧道里的幸存者会越来越多。”
“暴风雪如果真持续一年，很多地方根本无法住人。”
这一晚，隧道内的气氛既紧张又充满希望。
幸存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商讨着明天的计划。
因为从明天开始，隧道会被张皓清空12个小时，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人只能离开隧道，天黑以后才能回来。
这期间，他们可以尝试在附近寻找镇定剂和食物。
当然，张皓也不会将希望全部放在这些人身上。
他从死去警察的物资中找到一张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济州岛的各条街道与建筑。
仔细看了一会，张皓便让苏雯和林冉儿一同复制这张地图，并且随身携带。
在暴雪天，地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第二天黎明，隧道大门缓缓打开。
“记住规矩，”何青站在门口高声宣布，“日落前不准回来，即便你们现在有食物，也只能在天黑前进入隧道。”
很快，幸存者们鱼贯而出，有人结伴而行，更多人选择独行。
在这个充满灾难的世界里，人性完全经不起考验。
何青和黄妍没有出去，他们留在隧道，前者帮助张皓清理隧道，后者因为怀孕，暂时也无法离开。
“先把隧道两边入口的积雪清理一遍。”张皓抓起一把铁锹，率先走向隧道东侧的碎石堆。
积雪的重量让这些原本稳固的石块变得松动，随时可能坍塌。
而且张皓发现，石头之间的缝隙很大，如果在隧道里使用照明系统，估计天黑时，不少人都能看见隧道中泄露的光亮。
这或许也是警察明明拥有光伏系统，却一直不使用的原因之一。
好在，物资中张皓发现了一袋水泥，勉强可以使用。
加固的过程很顺利，不过在返回隧道的时候，何青赫然叫住张皓。
“大哥，能给我把枪吗？”何青擦了擦额头的汗。
张皓看了他一眼，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递了过去。
何青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爽快交给自己一把枪。
不过他很快发现，枪里面的子弹竟然是橡胶子弹。
“实弹没有多少，希望你能理解。”
面对张皓的话，何青笑了笑，又讨要了一些子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张皓看了眼里，同样不动声色。
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回到隧道，众人便开始了这一天的等待。
时间到了黄昏，第一批离开的人终于回来了。
暮色中，第一批幸存者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隧道。
他们身上的积雪还未融化，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皓和何青站在入口处，逐一检查进入的物资。
当看到一个瘦高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铁盒时，张皓的瞳孔微微收缩——盒子里整齐排列着23支镇定剂！
“这些我都要了！”张皓没有多问，直接示意林冉儿拿来两袋10斤米头和一条毛毯。
男子欣喜若狂地接过，其他幸存者见状，眼中顿时燃起希望的火苗。
“继续。”张皓对何青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的检查中，他们又收获了不少物资，但大部分都是普通生存类的食物或者淡水。
这期间，雨棠一直待在张皓身边，看着路过的幸存者，眼神闪烁，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很快夜幕降临，隧道的铁门再次关闭。
墙角附近的帐篷里，张皓打开一个铁盒子，里面整齐地码放了30支镇定剂，旁边堆着十几包压缩饼干和几罐肉罐头。
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够弥补一些物资。
“今天新来了9个人，”何青凑过来低声道，“明天说不定还会有人过来。”
张皓的目光扫过隧道深处，如今的通道多了一些光亮，不少人挤在角落里，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安全的渴望，也藏着难以掩饰的算计。
“最近注意点。”他提醒道。
何青点点头，转身朝着黄妍休息的帐篷走去。
这边，张皓也起身来到雨棠身边，蹲下身，尽量和她平视。
昏黄的灯光下，小女孩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
“你应该知道柳依依的事吧？”他开门见山。
雨棠的手指紧紧攥着狗牌，点了点头。
“不要告诉其他人，懂吗？”
“可是……”雨棠显得很害怕，毕竟那个女人感染了病毒，虽然现在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可在她的感知下，对方的身上笼罩着一团黑色的雾。
就如同其他感染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