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甲板染成血色，获救者们虚弱地躺在甲板上，像离水的鱼般剧烈喘息着。
“谢……谢谢你们……”之前获救的中年男子挣扎着想要起身，被张皓轻轻按回，“我女儿……她还活着吗？”
“放心，小姑娘只是受了惊吓，正在集装箱里休息。”张皓递给他一杯热茶，示意男子看向不远处，“有人正在照顾她。”
男子挣扎着走到集装箱门口。
透过半开的舱门，能看到小女孩蜷缩在毛毯里，小脸虽然苍白，但胸口均匀地起伏着。舒雅正轻手轻脚地为她测量体温，动作温柔。
“呼——”男子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捧着热茶，眼神渐渐聚焦。
“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张皓蹲下身，与他平视，“飞机怎么会坠毁在这片海域？”
男子的手指突然收紧，茶水溅出几滴：“是……是一团粉色的云！飞机经过那云团之后，便彻底失控了！”
这时，其中一名空姐虚弱地插话：“我们是从新加坡飞往国内的航班……坠毁前……”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很多航班……都失联了……”
张皓和其他女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看来那些诡异的粉色暴雨，影响范围远超他们的想象。
“那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叶书瑶忍不住追问。
另一名幸存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摇了摇头：“到处都是暴乱……政府在封锁消息……但我们都知道……”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些发狂的人……越来越多……”
甲板上陷入死寂，张皓起身走到船舷附近，望着远处逐渐被黑暗吞噬的海平面，荧光叶的孢子在暮色中幽幽闪烁着。
“暴乱……是什么开始的？”
闻言，幸存者们面面相觑。
很快，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起来道：“确切的时间不清楚，大概是夏天吧……那个时候新加坡就开始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定……”
“比如？”
“比如所有的超市和商店全部由政府接管；每户家庭每月所需的食物……全部由政府定期发送……”眼镜女扶了扶镜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浑身有些战栗起来，“不仅如此，从去年冬天开始……城市里就出现了一种能引起全身溃烂的疾病，死了很多很多人……”
“后来过了几个月，到了深秋，城市就彻底乱了，除了少数一些社区比较团结，大部分都沦陷了……”
张皓皱起眉头，听起来陆地上的情况比他们相信中还要糟糕。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沈默有些好奇。
“跟着人群跑，稀里糊涂就到了飞机上……”两个幸存者女孩一脸沮丧，她们是留学生，却和家里失联快一年了。
不久，张皓让她们进入集装箱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这群人死里逃生，早就疲惫不堪，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很快就倒地睡着了。
几分钟以后，张皓悄悄进入集装箱，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几个背包和外套。
“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女人们当即在甲板上翻找背包里的物资。
一番寻找后，他们发现背包里除了一些食物和淡水外，最多的就是一种白色药丸，张皓猜测这种东西是抑制血肉溃烂的。
对此，他直接将这些白色药丸收了起来。
“那这群人，该怎么办？”宋卉宜看着张皓，想让他拿主意，毕竟商船上突然多了十个人，光是吃喝就是一个大问题。
虽然他们有不少存粮，也有充足的淡水，可如今燃料不足，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海上漂流多久，又会遇到何种危险。
张皓看了一眼集装箱：“让他们干活，以此换取食物和淡水。”
“干活？”女人们面面相觑，有些摸不到头脑。
这天晚上，商船在海面静静漂浮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集装箱内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我们的药呢？谁拿了我们的药？！”一个年轻男子愤怒的吼声打破了海上的宁静。
几个幸存者跌跌撞撞地冲上甲板，一脸愤怒地将正在给绿植浇水的张皓围住。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因为激动而浑身发抖，衬衫领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张皓看了一眼，暗自嘀咕起码也有E。
“那些药是救命的！”她声音发颤，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你们凭什么擅自拿走？！”
张皓慢条斯理地放下水壶，目光在她起伏的胸口停留了一瞬，随即冷冷扫过所有人：“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在这里生活，就得付出一些东西。”
“放屁！”年轻男子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女人，一把揪住张皓的衣领，“那是老子的东西！”
张皓纹丝不动，只是摸了一把腰间。下一秒，枪口已经抵在了男子的胸口上。
“放开。”张皓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男子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嘴硬：“有种开枪啊！老子——”
“砰！”
枪声在海面上炸响。
男子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鲜血很快浸透了甲板。
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她的衬衫扣子在挣扎中崩开两颗，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其他人也都面色惨白地后退，那个中年男子紧紧抱住女儿，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
驾驶舱附近，看见这一幕的李娆她们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张皓竟然真的开枪，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张皓收起枪，目光扫过众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用劳动换取食物和药品。具体的工作，有人会告诉你们。”
很快，舒雅和宋卉宜走了出来，昨晚张皓单独找到她们，自然清楚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宋卉宜递上一份清单给幸存者：“其实每天都劳动很简单，就是给这些植物浇水，隔一段时间，用它们来换取食物。”
幸存者们颤抖着接过清单，再没人敢提药丸的事。甲板上只剩下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和那个年轻人逐渐冰冷的尸体。
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女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颤抖的手指直指张皓：“你这个冷血的杀人犯！”
张皓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朝她走来。
“你……你想干什么！”女人又惊又怕，捂着胸口，直接被张皓逼退到船舷附近。
下一秒，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张皓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入海中。
“张皓，这……”宋卉宜有些担心看着他。
张皓笑了笑：“放心吧，只是让她清醒一下。”
说着，他来到那具尸体旁，用脚踢开对方压在屁股下的那只右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嘶。
甲板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幸存者们面面相觑，突然明白张皓为什么会开枪了。
两分钟以后，张皓将落水的女人捞了上来。湿透的白衬衫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布料几乎呈透明，可以清晰看到一抹粉嫩。
“擦干衣服吧，别诱惑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张皓头也不回地走向驾驶舱。
女人又羞又怒，可再也不敢挑衅张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舒雅，给他们做个登记，然后开饭。”
张皓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幸存者们噤若寒蝉地吸着气，再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