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小时后。
陈米粒才缓缓醒过来。
不过意识回笼的瞬间，她已经想起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张巴掌脸瞬间爆红，想要推开，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声音更是如同蚊蝇般细鸣：
“我……我要休息了……”
张皓低笑一声，没理她。
不过心中暗道，人种的不同，远不只是看起来不太一样。
“醒了？”
陈米粒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带着沙哑。
她原本想挣扎起来，结果头晕目眩，一下子又栽倒了。
“别动。”
张皓的语气不容置疑：“说说吧，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找我确认什么？”
陈米粒身体一僵。
她咬了咬下唇，声如细丝：“我……我想去实验室……现在就去。你……你能送我过去吗？”
这个要求有些突兀，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张皓的动作顿了一下，黑暗中，他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
深更半夜，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结果立马就要去实验室？
他回想起刚才，两个人在最后时刻，陈米粒坚定让他……
“威尔逊早就睡了吧？你去实验室干嘛？”
“我……我想自己检测一些东西……”陈米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坚持，“就现在……拜托了……”
张皓看着她黑暗中那双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眼睛，心中的好奇更盛。
他点了点头，利落地起身：“好，我送你过去。”
两人很快穿戴整齐，不过陈米粒没办法正常走路，只能由张皓抱在怀里。
结果就是，明明去往实验室的路才几分钟。
最后，两个人硬是走走停停持续了半个多钟头。
……
抵达实验室时，陈米粒再次累得昏睡了过去，十分钟以后才有些回味过来。
陈米粒撑着身体，开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点一点摆放整齐，为接下来的试验做准备。
而张皓，则靠在窗户前，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
实验室的东西很多，看起来杂乱无章，不过仔细看去，一整套的流程还是有迹可循。
直到陈米粒开始坐在台前，将针管插入手臂，他才有点后知后觉。
“你这是干什么？”张皓很疑惑。
陈米粒看了他一眼，俏脸通红，顿了顿才道：“我的血液，之前是没有活力印记的……按理说，未来也不可能有……”
“所以？”张皓微微眯起眼睛。
“所以我怀疑，和你有关……”
“我？”
这一次，张皓确实感觉到惊讶。
“我……我怀疑可能和……哎……还有刚才……你知道的。”
“刚才？我知道啥？”
张皓一头雾水，沉默了几秒，忽然明白过来：“所以，你不让我……？”
“……嗯，嗯。”
一个模糊的、有些荒诞却又似乎能解释得通的念头，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会有这种可能吗？”
张皓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实验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弄在仪器运转发出的微弱嗡鸣。
陈米粒看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血液分析报告，上面代表“活力印记”的曲线峰值，比白天检测时又明显高出了一大截，浓度和活性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水平。
她拿着报告单的手微微颤抖，脸上血色褪尽，又迅速涌上一抹复杂的红晕。
事实似乎就摆在眼前，荒诞，却又由不得她不信。
张皓也看到了那份报告，他靠在实验台上，眉头紧锁，心中的震惊不比陈米粒少。
“这……太离谱了。”张皓喃喃道，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活力印记越多的血液……我们的试验就会越顺利……”
陈米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一名科研人员，面对不可思议的现象，首先要做的是重复实验，验证其稳定性和规律。
她抬起头，看向张皓，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羞耻，紧张而有些发干：
“我们……可能需要再……”
张皓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再……”
最后几个字，就连陈米粒都不清楚自己说了没有。
不过，她的脸色倒是红得要滴出血，但她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需要确认，这种……效果，是单次的，还是可以累积的。以及……它的上限在哪里。”
张皓看着陈米粒那副明明羞得要死，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事？
为了科学那啥吗？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陈米粒提出的这个“实验”对自己很有诱惑。
“呵。”
张皓轻笑一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陈米粒，你这算什么？”
陈米粒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只能咬着唇别过脸去。
很快，实验室的灯光被调暗。
渐渐地，封闭的集装箱里，水雾弥漫，桌子上的玻璃瓶不时发出碰撞声，试验很快进行着。
当一切终于结束时，陈米粒第一时间采集了新的血液样本，放入仪器进行分析。
等待结果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这期间，两个人没有浪费，再次进行了下一轮试验。
冰冷的器材上，陈米粒想尽一切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只有每次试验结束，才有片刻的休息。
就这样，整整一个晚上，两个人做了大量的实验，到最后，就连张皓都快虚脱了。
好在这一晚，试验收获颇丰。
早上7点，张皓带着陈米粒回到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女人根本不想思考，捏着几张报告，直接缩进了被窝里，沉沉睡去。
“想不到……”张皓语气复杂，报告他已经看过了，刚才陈米粒身上的活力印记，就连仪器都检查不出来，明显是超过了上限。
按照威尔逊的话，活力印记的多少并没有太多意义，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让他们接触生命，激活贫瘠的生命力，避免生命枯萎。
“不过量变产生质变……”
张皓没多想，关上门，便离开了房间。
……
接下来的几天。
每当夜深人静，张皓和陈米粒都会默契地出现在集装箱实验室。
然而，随着实验数据的不断积累，陈米粒却发现，那些带有张皓生命印记的能量，如同无根之水，会迅速流失、逸散，真正能被吸收并稳固下来的，比例很低。
并没有特殊的作用。
因此她也得出了一个有些令人沮丧的结论：张皓的这种“特殊能力”，虽然神奇，但作为大规模“制造”或“增强”活力印记的手段，实用性并不高。
它更像是一种……私人的、强效的“滋补品”。
不过，这个“滋补”效果，在陈米粒自己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大部分能量流失了，但一个星期下来，那部分被吸收的能量，依旧对她的身体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影响。
她的皮肤变得更加光滑细腻，透着健康的红润光泽。
原本就傲人的身材，线条变得更加优美流畅，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不可言状的气质。
连她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似乎都遮掩不住她眼底越来越明亮的光彩。
更让她心情复杂的是，随着“实验”次数的增多，她似乎也完全适应了这一切。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没有意义？”张皓皱起眉头。
陈米粒扶了扶镜框：“也不是。”
“其实还有一种情况，或许能够激发生命力。”
“什么办法？”
“分娩。”
闻言，张皓瞪大眼睛，看着面色羞红的陈米粒，他严重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诞生生命，本来就是自然界最神秘的方式，不仅是物种延续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