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妃微怔,随即说道,“我也不认识!”她并不知道昨天晚上韩斯翊接她电话的事,被楠飞这样一问,她直觉认为楠飞派人跟踪自己,语气自是很差,“楠飞,你那样做很无聊,你知道吗?!”
听出她语气中的怒意,楠飞急急地解释道:“弈妃,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知为什么,楠飞竟然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弈妃并没兴趣听楠飞的解释,她只想快些结束这样的僵局。“楠飞,你可不可以先让开?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万一有人报警,闹到警察局可就麻烦了。
说完,弈妃抬眸去看楠飞,只见他一脸的为难,片刻过后,话筒里才传来他不甘愿的回答,“好吧。”
“楠飞,谢谢你。”她客气的道着谢。
“弈妃……”不等楠飞说完,弈妃便挂断了电话。
至少现在,她不想听任何解释。
楠飞愣在那里,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他的心终究还是痛了。
六年了,就算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为什么她的心,始终那么冷?
该放弃了吗?
上了楼,弈妃和柳君生简单的打过招呼后直接进了房间。
柳君生看她心情不佳,并未继续追问,看了一会儿电视过后,他也回了房间。
躺到床上,她顺手关掉了房间里的壁灯,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往事如烟,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初中的时候,她和舒榕在学校都是风云人物,那时的舒榕是钢琴社最美的少年,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而那时的她身美术社的社长,更是众多男生心中的女神。
两人明明都是学校最出名的人物,两年来,却硬是没有碰到过一次,直到初三,她们才相遇。
她记得,当时舒榕第一次见到她所说的一句话就是:“落瑶,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不解为什么舒榕会叫她落瑶,于是,便问舒榕是什么意思。
当时,舒榕神秘一笑,然后用手刮着她的鼻子说:“天机不可泄漏!”她看到他的眼里,分明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他的深情,从何而来?
难道,他早就暗恋她了?
这样一想,她不由羞红了脸。
当然,也就没继续再追问下去了。
再后来,她偶尔会问起关于那句话的意义,舒榕每次都笑着说,“等到我在快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告诉你!不过,来生,我依然会找到你!”
舒榕说这话的时候,那笑容里有几分落寞的味道。
人生短短几十年,终归是要死的。就算再相爱的两个人,最终都会分开,直至化为一堆森森白骨。想到这些的时候,弈妃很害怕,害怕与舒榕分开。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知舒榕患了心脏病,但她并不知道的是,他的心脏病已经严重到随时都有可能终结生命。
她一直以为,只要他们之间永远保持纯洁的关系,他的心脏就不会有问题。可是,她的想法还是太过单纯。
她害怕的事,终于还是来了,舒榕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冰凉。
被这凉一刺激,曾经的画面像快镜头一般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最后,停在了九年前的某个早晨。那天早上,她晨跑回来,看到手机上有通未接来电,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当时,她以为是有人打错,并未在意。现在再回想起来,那通电话和舒榕死亡的时间竟是惊人的吻合,那么,那通电话会不会是舒榕打过来的?
画面就此定格,弈妃只觉得浑身冰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舒榕岂不是带着遗憾离开人世的?
这样一想,弈妃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抹去泪水,迅速换好衣服,敲响了柳君生的房门。
柳君生正在洗澡,听到敲门声,来不及冲掉身体上的泡沫,胡乱的擦了擦身子,急忙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怎么了?难道,你有认床的习惯?”看着门口站着穿戴整齐的弈妃,柳君生不解的问。
“生生,帮我查一个九年前的电话号码。”因为激动,弈妃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她现在的手机号是认识舒榕时换的,当时,两人弄的是情侣号,后来,舒榕的号注销了,而她却一直不曾换号。
“九年前的?”对于弈妃的话,柳君生有些费解。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能查到吗?
“嗯。”于是,弈妃便把自己刚想到的对柳君生说了一遍。
柳君生懂了。
原来如此。
“好,我找人帮你查,不过,毕竟都已经过去九年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查到。”
“嗯,我知道。”
“你先去休息,我打电话问问看。”
“嗯,谢谢。”
回到房间换好睡衣重新躺回到床上,弈妃感觉到自己的心痛的正厉害。
捂住心脏的地方,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原来,心脏疼痛的时候,竟是这般的撕心裂肺,当初的舒榕又是如何熬过那些日日夜夜的?
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上,泪水无声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很快,枕头上便有了一圈圈的泪渍,冰凉的触感贴在脸上,她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舒榕,你会怪我的任性吗?
同一时间,某高级住宅小区。
韩斯翊身上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晶莹水珠顺着他完美的身材滑下,看起来性感十足。
电视里放着娱乐新闻,无非是八卦某位明星又整了容,或是隆了胸神马的,韩斯翊觉得无趣,伸手去拿控制器,手刚一扒拉,那控制器竟‘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剑眉一挑,他只得弯腰去捡,突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痛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韩斯翊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住疼痛的心脏,一脸茫然。
这身体可是在部队里经过了枪林弹雨磨练出来的,平时根本连个小感冒都不曾有过,这心脏怎么会突然痛得这么厉害?
过了一会儿,痛楚减轻了一些。
韩斯翊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陈默,有空吗?”
“嗯,有。”
“那你过来帮我检查一下身体。”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对于自己的身体,韩斯翊还是相当爱惜的。
“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刚才心脏很痛,我琢磨让你来看看放心一点。”
“那好,我马上赶过来。”陈默很清楚,若不是疼得厉害,韩斯翊绝对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很快,陈默就赶了过来。
这时,韩斯翊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了客厅里。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陈默并未发现他身体有任何异常。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建议韩斯翊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收拾好医药箱,陈默准备离开。
“好久不见,坐下聊聊。”韩斯翊起身去泡了两杯茶出来,坐在了陈默的对面。
“斯翊,做市长很辛苦,也很危险,你要多保重。”陈默看着坐在对面的人,那俊朗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愁。
坐在这样的一个高位上,想必任何人都不会过得轻松吧。
韩斯翊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上次的枪击案,要不是保镖谢小武替他挡下致命的一枪,现在躺在墓地里的人怕就是他而不是谢小武了。
虽然后来犯罪分子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谢小武却永远的离开了他。对此,他一直很自责。
只是,自责也换不回来谢小武的生命,因此,他唯有努力让C市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