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了。”
楚无翼的声音是如此的低沉沙哑。
凌乱的头发与狼狈的模样，早已不复之前的神采飞扬。
可是他的眼中，那熊熊燃烧的战意却依旧沸腾不止。
楚无翼已经记不得，究竟有多久未曾被人逼到如此绝地上了。
天一的掌心处，血液开始往下滴落。
但是他却恍若未闻，似乎在感受着些什么。
“这太极之道，基本已经有了雏形，等到我回去结合系统的宗门核心功法卷轴，应该就可以开发完成了。
这楚无翼，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念及此处，天一的脸上绽放出了些许的笑容。
将身下的太极九宫的方位，调整到适宜雷法的卦象。
天一手中的雷霆，顿时暴涨了数倍不止。
“别担心，这永恒的梦魇很快就会过去，本座会赐予你解脱与安详……”
那一瞬间。
雷光与剑刃交错，在空气中炸响！
自千疮百孔的舞台之上。
在燃烧的天幕下震撼开场。
没有任何的技巧，也没有后退和闪避的空隙，更没有半分的余暇。
在这史诗般华丽的终末之光里。
刀剑与雷霆掀起了赫赫轰鸣。
在这最为纯粹的力量和速度中，显化出了属于自身的凶威与庄严。
横斩。
格挡。
穿刺。
挥砍。
在这铁与血的碰撞之中。
交相辉映起传奇的赞歌。
砰——
手中的剑刃被天一随手击碎，倒飞而出。
但楚无翼的神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他挥动着此刻仅剩的一只还能动的拳头。
砸向了身前的那个男人。
压抑着彻骨的疼痛，楚无翼奋尽全力的嘶吼。
彻底破碎的剑刃碎片中，天一的眸光中带上了几许赞扬。
无数的神通术法登场。
而又分崩离析。
天一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
而楚无翼此刻已是满身的伤痕，甚至有数道都深可见骨。
早就已经枯竭的玄元，无法再催动道体的恢复能力，奄奄一息的楚无翼，终于仰面倒地。
在楚无翼的悲叹之下。
在周围无数双震惊的眼睛之前。
这场象征着一个时代的落幕，同时又是一个时代开始的舞台剧。
迎来了终场。
“你赢了。”
楚无翼勉强抬起了疲惫的双眼，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道。
“真是一场痛快的战斗啊。”
天一垂眸凝视着地面上那道伟岸的身躯，淡淡的回应道。
“是啊，本座打的很尽兴。”
可是谁知楚无翼却突然自嘲的苦笑了起来。
“骗人，你根本就没用全力，对你来说，这只不过是无数次无趣的战斗之一吧。”
天一对此不置可否。
楚无翼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怜悯。
“像你这样的人，恐怕穷尽一生也无法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真是可悲的无敌啊。”
人们沉默的看着场中二人的对话。
突然觉得天一的背影显得是如此的萧索。
独自在苍穹之巅，俯瞰着下面的芸芸众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可悲的孤独与寂寞？
沉默了良久。
楚无翼艰难的再次开口。
“动手吧，给我一个痛快，但是最后我希望能请求你，放过荒古圣宗，那毕竟是我师门历代前辈的心血所在，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糊涂，而导致其功亏一篑。”
说罢楚无翼认命般的闭起了双眼，摊开双臂打算迎接死亡。
却不成想。
天一轻笑一声。
“谁说本座要杀你了？”
这一刻，天地为之一肃。
远处传来的雁雀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楚无翼的眼神，让天一不禁联想到了前世，还身为杀手之王时的一个故人。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怀念起过往的时光。
是的，天一并不平白无故，仅仅只因拥有了最强祖师系统，才如此之强的。
在前一世，他就是名扬天下的杀手排行榜第一的杀手之王——笑客。
只不过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天一收起了回忆，眸中涌动这深邃的星光。
“本座从人间来，往大道去。
这万丈红尘中的过往种种，于本座来说，都只不过是一场旅途而已。
汝等，好自为之吧。”
最后天一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楚无翼后，便大袖一挥，径直朝着自己的落云峰飞去。
没有留下一片云彩。
却留下了满堂的迷弟迷妹。
纷纷用他们那无限憧憬的眼神，注视着天一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不杀我？”
楚无翼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原来你口中的解脱与安详是这个意思吗，我终于悟了。”
说着，楚无翼艰难的一点一点从地上磨蹭起身子。
向着落云峰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
“我楚无翼，服了！”
人们回味着天一方才所说的话。
“从人间来，往大道去。”
“万丈红尘，只是旅途。”
“如此风姿绝世之人只要不提前陨落，他日帝位中必将有其一席之地！”
姬凤珑的面色潮-红，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异样。
“能说出这种话，我的梦中情人，一定是一位谪仙。”
一旁的御虚宗女弟子早就因为兴奋过度，而昏倒了一大片。
男弟子们则是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一脸的心驰神往之色。
“师父，原来您早已超脱了无敌之心，达到了更高的境界了，您放心吧，徒儿一定会努力追赶您的脚步的！”
牧苍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而姜红颜的眼中则是有些复杂。
直到宗主聂元天出来打圆场，好让宴会继续开始时，姜红颜与牧苍才注意到，石天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落云峰上。
那有些简陋的茅草屋前的石桌旁。
小石头正帮天一轻轻推着身下的竹椅，余下的另一只手还殷勤的为后者捏着肩膀。
天一睁开一只眼，有些好笑的看了自己这二徒弟一眼道。
“说吧，这是有什么事要求到为师头上？”
小石头一听天一这么说，立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不是徒儿特意来孝敬一下您嘛。”
“在为师面前还不老实。”
天一笑着弹了弹石天放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