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开宋暖暖的手,蹲下身将画捡起,抱在了怀中。
虽然不知道这幅画为什么会落到宋暖暖手中,还被如此对待。
但宋浅也能想到,这恐怕跟赵婉君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宋浅心里十分压抑——她突然想要离开,只因猜到之后的生活,恐怕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不易千百倍!
女人的沉默,无疑助长了宋暖暖嚣张的气焰。
她给了刘姨一个眼神,从其手中接过一杯冷水。
“宋浅,初来乍到,先喝口水吧。”
宋浅抬头,清晰地看见了她眼中遍布的恶意。
宋暖暖笑容透着几分阴冷,她突然手一动,将冷水泼到了宋浅脸上。
如今天气已经转凉,这水也似乎在冰箱里冰过。
宋浅身体一颤,被冻了一下。
“老夫人提前吩咐准备的迎客水,你怎么能迟疑?”
宋暖暖装模作样地叹气,故作遗憾。
“没有办法,为了避免老夫人等会怪罪,我只能帮你一把了。”
宋浅忍无可忍,将被毁的油画放到一旁,上手狠狠攥住了宋暖暖的手腕。
她用力很大,几乎捏到了女人的骨骼。
宋暖暖没想到她力气会这么大,顷刻就白了脸。
“宋浅!你他妈的——我不信你敢动我!”
宋暖暖伸着脖子,咬牙切齿:“你今天动我一下,明天我要你百倍奉还!”
“百倍奉还?”宋浅重复。
而后一脚踹向宋暖暖的膝盖骨,眼看着人直接朝自己跪下来,脸色瞬间惨白。
冷汗也从额间冒出。
宋浅眼神冰冷,高高举起宋暖暖的手,逼她看向自己。
“好啊,先从这里开始。我倒要看看,你明天怎么让我百倍奉还!”
话音尚未落地,她直接踩上宋暖暖的大腿。
用的力并不大,却让宋暖暖怎么也站不起来。
“啊——”宋暖暖气得要发疯。
她怎么也没想到,宋浅打着要讨好老夫人的目的前来,还能这么嚣张!
这女人凭什么?!
宋暖暖气得浑身颤抖,看向刘姨,眼泪倾巢而出。
“刘姨,她宋浅怎么欺负我的,你都看到了!你一定要替我如实禀告给老夫人啊!”
刘姨这才回神,眼神有些惊恐地看着宋浅。
她也没想到宋浅能这么大胆。
宋暖暖的动静太大,首先引来了季一璇。
“你们在干什么?”
季一璇从楼梯上走下来,首先看到了地上的油画,以及宋浅湿了的头发和上衣。
至于宋暖暖,根本不配被她放在眼里。
宋暖暖很怕季一璇。
因为自从对方来到主宅,就没给过她哪怕一分钟的好脸色看!
季一璇在几人面前站定,神色十分冷然。
这是宋浅第一次看她这副模样,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季聿风。
该说不说,两人身为姐弟,却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季一璇问:“这幅画是怎么回事?”
宋暖暖还跪着,闻言压低身体,没敢说话。
季一璇就看向刘姨。
“刘姨,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刘姨是跟着赵婉君从京城过来的,算是看着季一璇长大。
对于这位二小姐,她知道根本没有表面那么和善,自己也根本得罪不起。
“老夫人说在走廊挂着碍眼,让宋小姐处理了。”
她颤颤巍巍地回答,腿有些发软。
季一璇拧起眉,蓦然冷笑道:“这么一听,倒是我挂错了地方。”
她的房间没有合适的地方挂画,便将其放到了二楼走廊的空缺处。
不曾想,还导致了这个结果。
季一璇对宋浅心有愧疚,就想要从其他方面来补偿。
“处理方式也是奶奶说的?”
她冷眼看着刘姨,带来的压迫感很强。
“刘姨,你想好了再说。”
刘姨自然不会护着宋暖暖。
脚软到终于支撑不住,一下跪到了地上,颤抖着声音。
“是、是宋小姐自作主张。”
宋暖暖瞪大眼,对刘姨的不袒护并不意外,但也心生绝望。
她突然抱住季一璇的小腿。
“二小姐,是我错了,我不、不该——”
“不该什么?”
季一璇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宋暖暖,眼底的憎恶几乎要漫出来。
宋暖暖已然泪流满面,跪着求饶的模样更是可怜又可恨。
宋浅两只手攥紧,心想她还真是识相。
面对自己趾高气昂,面对季一璇就卑躬屈膝。
“我不该起蓄意羞辱宋浅的心思!”宋暖暖已经一狠心,暴露出自己的心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时糊涂!”
“羞辱宋浅?你以为你不该这么做?”
季一璇神色又冷了几分。
她一脚将宋暖暖踹开,抓住她的头发将人拎起,逼她与自己对视上。
“你最不该的,是碰我的东西!”
“还是我弟弟送我的礼物!”
季一璇又将女人的头直接按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眼看着宋暖暖额角血液留下,她才嫌脏地将人甩开。
“别以为奶奶现在将她放到身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随意碰我的东西,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在这一刻,季一璇身为季家小姐的傲然一展无遗。
她慢悠悠地起身,将宋暖暖身体踢开。
“滚,别脏了地。”
宋暖暖眼前发黑,内心却还留着对季一璇的恐惧,以及恨意。
她赵婉君留在身边,很是仗势欺人了一段时间。
可碰上季一璇这个正经小姐,也只有被碾压的份!
季一璇没再看瘫倒在地的宋暖暖一眼,而是看向宋浅,叹息道:“小宋浅,真是对不起。我一定尽力将这幅画复原。”
宋浅这才回神。
她何尝看不出季一璇是在为自己出气,心口发暖的同时,也有些为她担心。
“没关系,这幅画既然属于二姐你了,你可以随意处置。”
闻言,季一璇心情沉重。
季聿风那小子买下这幅画,还会送回去的心思她能不知道?
因为从小喜欢阿若,好不容易将画要过来欣赏几天,现在却成了这样。
要是被季聿风知道,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少不得要被敲一笔。
“他妈的。”季一璇越想越烦躁,没忍住低骂了一声。
宋浅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姐?”
女人连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