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浅在池早开口前,就眼皮猛地一跳意识到不对劲。
可惜阻止不及,池早又语速飞快。
于是她只能在池早说完后,捂住脸,尴尬地开口:“季老师,我其实不是很在意。”
在最开始的时候,女人确实不在意。
毕竟他们两人只是协议婚姻。
但随着关系显而易见的变质,宋浅就无法不在意了。
虽然跟自己结婚的只是季聿风这个人,但也不能对他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吧?
所以现在嘴上说着不在意,宋浅还是分开手指,小心去看季聿风的神色,并且默默竖起了耳朵。
“我家里的情况?”
季聿风面对问题,仍目视着前方,神色不变,语气也毫无波动。
“父母双亡,有个姐姐和哥哥。”
所谓的姐姐,宋浅是见过的,哥哥却陌生。
但是父母双亡?女人一怔,手立刻放下,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季聿风。
“季老师……”
听到这微弱的称呼,季聿风微微转头,淡漠的视线落到宋浅身上。
男人嘴唇动了动,轻易猜到了宋浅此时的想法。
“觉得我可怜?”
宋浅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好半响,她才低下头。
“倒也没这么觉得。”
至于后座的池早,怎么也没想到会挖出这种信息。
她缩在角落,努力降低着存在感。
谁能想到季聿风看着这么优秀,家庭如此凄惨。
“别多想。”
季聿风将头转了回去,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力道仍旧适当,“他们的死亡,对我影响并不大。”
嗯?宋浅有些不明白这话。
但她没有贸然发问。
女人细细想了想,瞬间浑身一震。
季聿风的父母,不会给他留下了什么阴影吧?
虽然男人身上看不出有什么阴影,宋浅也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父母的死亡,确实该影响不大。
腿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宋浅拿起来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是池早发来的微信。
-浅浅,我再也不擅自开口了。你这个老公,没想到这么凄惨。
本能的,宋浅并不想听到“凄惨”这种形容季聿风的词汇。
毕竟男人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永远都是淡定与冷漠,带来无穷的安全感。
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说他凄惨呢?
因此,宋浅很快回复池早。
-别这样说。
-以后季聿风的事情,我希望他能亲自告诉我。
回复完,宋浅看向后座的池早,池早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当然,池早也没忍住心下.腹诽。
这还没确定关系呢,就袒护的厉害了。
车内至此陷入一片静默,季聿风自然察觉到了。
宋浅跟池早的你来我往,也被他透过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猜,季聿风都知道宋浅这女人一定又误会了什么。
他又有些无奈,只希望女人这次别误会的太离谱。
将池早送到家后,很快又回到小区。
一进屋,宋浅还有些刚才在车上的尴尬,忙借口去洗漱溜走了。
季聿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门口站了会,摇摇头也往书房去了。
书房,男人拨出一通电话。
“帮我查个人,叫沈婧。”
电话那头忙不迭应是,又提到另一件事。
听完,季聿风眼底微沉。
“能拿到多少权力,全看他的本事,不用刻意阻拦。”
通话结束,季聿风在书桌后坐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暂时离开擎宇,下放权力,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休息。
给了某些人机会,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在集团内部蚕食起来。
这全然是男人意料之中,却也心烦不已。
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宋浅进来时,手中端着一杯果汁。
她敏.感地察觉到季聿风面上隐隐约约的疲惫,暗喜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
将手中的果汁放下后,宋浅小声开口。
“专门榨了一杯酸樱.桃汁,听说有助眠的作用。”
季聿风闻言有些惊讶。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女人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季聿风的惊讶太过明显,宋浅回想起自己往日的表现,顿觉挫败。
“季老师,我有些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
对此,季聿风微勾唇角。
“第一次发现。”
宋浅被噎了一下。
“那还算好。”她有些没好气,“至少你现在发现了。”
短短几句话,季聿风竟惊诧地发现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他看向眼前女人的目光泛起波澜,犹豫了会,不紧不慢道:“别把自己给忘了,注意睡眠质量。”
“当然不会忘,我只是喝完了。”
宋浅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
不然季聿风怎么冷冷淡淡的几句话,她就高兴的不得了。
虽然宋浅有心想要跟季聿风多聊几句,但很快悲伤地发现,自己跟男人好像没什么共同话题。
她心情沉重。
“那季老师,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准备离开。
季聿风刚抿了一口酸樱.桃汁,见女人已经转身,立刻将人叫住。
“急什么。”
宋浅心情顿时飞扬,转过身眼神明亮地看着男人。
“我一点都不急!季老师你是不是突然想跟我聊一些人生哲学?”
季聿风默然片刻,还是开口。
“你的知识储备,恐怕并不能支撑起这个话题。”
宋浅:“......”
要不要这么真实。
“所以季老师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身上需要的饰品,需要我帮你准备么?”
宋浅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季聿风这话的意思是,不光礼服包揽,连饰品也可以一起包揽?
这不仅仅是贴心了,简直贴心的过分。
宋浅再看男人,犹如在看小棉袄。
“这个就不麻烦了。”宋浅心中想法再多,回答还是十分自然,“我并不喜欢在身上佩戴太多饰品。”
季聿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只是觉得女人身上少了什么,才将人叫住。
“那早点休息。”
又是每日的惯常言语,宋浅听习惯了,再没有一开始的心情起伏。
但季聿风提到饰品,也让她想起什么,又回到书桌旁。
“说起来,季老师你送我的那条项链,我可以佩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