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想法,宋浅并不关心,她面无表情将手机放到一旁。
如今的宋氏,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宋氏了。
集团内部上下蛀虫不少也就罢了,就连当初聘请的精英,都在这些年主动或被动走了不少。
现在留下来的,完全是一群酒囊饭袋!
宋浅本以为,将有问题的汽车强行发售,只是失误。
但随着她的调查,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例外。
除了汽车制造行业,宋氏在其他行业的漏洞也丝毫不少!
女人闭上眼,陷入思考。
这对她和宋氏而言,或许并不全然是坏事。
宋氏汽车制造业的舆论发展到下午,已经造成股市动荡,继宋东升一事过后,宋氏股价再一次迎来史低。
而最大股份持有人宋浅,仍没有任何发声。
少有几位股份的露面,也只是含糊其辞,表示一定会给大众一个合理的交代。
股民和网友们耐着性子一等,就是宋氏其他行业漏洞,接二连三地曝光!
全网哗然!
宋浅知道时候到了,她打起精神,召开了记者会。
以宋氏目前最大股东的身份。
记者会上,宋浅穿了一身简朴的白色长裙,头发披散至双肩。
她首先对着台下数不清的摄像机低下头道歉。
“这两天宋氏的风波,我代表宋氏向支持的所有人道歉。”
话音尚未落地,就有尖锐的逼问传来,话筒争先恐后地递向宋浅,顾不得现在女人还站在高台上。
他们眼底尽是追逐劲爆新闻的狂热,几乎要将身形显得单薄的宋浅吞噬。
“宋浅!你身为宋氏如今的最大股东,是承认近日一系列爆料的真实性了吗?!”
宋浅直起身,定定地看向一处摄像头。
她半响后苦笑。
“真相可见一斑,勇于接受并积极改进,何尝不是一种方法。”
没有人会想到宋浅会承认一切,这场记者会本就是宋氏股东们的意料之中。
他们暗骂着女人的特立独行,再一听这话,直接摔碎了手边的东西。
“这女人怎么敢!”
宋浅没什么不敢的,她胆子还可以更大。
女人脸色苍白,身体似乎摇摇欲坠。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被迫成为了宋氏最大股东。俗话说的好,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但我不得不承认,对于所谓的责任,我根本没有担负的能力。”
宋浅红着眼眶。
“宋氏有我母亲叶卿的心血,我也不想它变成这样。”
女人捂住脸,竟当着所有记者的面哭了出来,嗓音沙哑:“但宋东升这些年肆意妄为,宋氏上下千疮百孔。我才二十多岁,真的没有办法。”
这一幕细细看来,倒也让人怜悯。
记者们左右看了看,仿佛这才意识到宋浅的年龄。
宋浅在成为股东前的经历,在网上也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她现在说自己没有能力,没有人会不相信——她就算说自己有能力承担一切,也没有人会信。
终于,宋浅放下手,眼睛已经肿了,神色却透出坚韧。
“母亲曾告诉我,哪怕没有能力,也要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她擦了擦眼睛,做出承诺:“我保证,任何想要离职的宋氏员工,都会按照规定给出补偿金。宋氏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的付出。”
说完这话,宋浅像是再也撑不住了,肩膀也塌了许多。
她离开了高台,有保镖护送。
但还是有一名记者冲出来,将话筒递向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宋小姐的意思,是宋氏要破产清算?!”
宋浅脚下一顿,对这名记者勉强的笑了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走不到那一步。”
但辉煌不再,已经是事实。
女人的言下之意,透过话筒和直播,让观看的人都陷入沉默。
直播结束后,宋浅将手机关机,屏蔽了所有股东。
宋氏的股价也因此迅速跌落,大批股民纷纷抛洒手中的股票。
一些小股东将宋浅全家都骂了个遍,也没有办法地选择低价出售手中的股份,只求将损失降到最低。
也有人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但其中又有大多数选择了随大流。
只有少部分脑海里冒出个想法。
人人都怕利益受损,宋浅就不怕?这女人真的有这么傻?
这些宋浅已经不关心了,她揉了揉眉心,对旁边的秦成笑了笑。
“秦律师,接下来的劳务合同,就麻烦你和你的团队了。”
宋东升的庭审过后,宋浅才知道秦成还有自己的律师团队。
几乎没有犹豫,她就将其聘任了过来,哪怕大出血也不犹豫。
秦成眼神复杂地看着宋浅,“你很有胆量。”
“很有胆量?”宋浅耸了耸肩,眉眼里有遮掩不住的疲惫,心情却很是不错,“就当秦律师你是在夸赞我了。”
她靠在车窗上,闭上眼。
“宋氏除了浴火重生这一条路,再无任何可能。”
秦成想问,你怎么能保证是浴火重生,而不是玩火自.焚?
但他和宋浅的关系还没到达这一步,想了想,还是没有多问。
宋浅的记者会召开的沸沸扬扬,季聿风自然也知道。
廖英卓神情萎靡地坐在他办公室,脑海里还在想池早。
但也勉强提起精神,看完了直播。
“季三,宋浅胆子这么大,你这个做丈夫的,不想着为她兜底?”
季聿风指尖刚不自觉放到了平板屏幕上,直播结束的时,画面正好停留在宋浅的脸上。
还有她旁边紧随着的秦成,两人挨得很近,俨然关系不错。
男人眼底微沉,将手收回,指腹略微摩挲。
“她不需要。”
不需要自己的帮助,那只会让女人觉得自己被看低。
廖英卓嘴角抽搐了下。
“你对这女人还真欣赏。”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着季聿风一声“进”,林殊从外走进来。
他已经得知了季聿风的身份,除了态度更加恭敬外,崇拜也更加明显。
但也没忘了正事。
“季总,宋氏被抛售的股份,都被同一个人收购了。”
说着,林殊面露惭愧,“我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同一时间,廖英卓看向季聿风的目光变得鄙夷。
说好的宋浅不需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