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浅嘴角抽了抽。
脑海里浮现出季聿风的身影，很难想象他会吃这一套。
“季老师恐怕……不是这种人吧？”
季一璇这才发现宋浅对季聿风的称呼。
她觉得好笑的同时，也为这两人的关系，看好了几分。
“总之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季一璇耸耸肩，“有时候宋暖暖身上，还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你看她把老夫人哄成什么样了。”
宋浅沉默。
季一璇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女人长叹了口气，而后微微眯起眼，意味深长道：“等我离开后，热闹绝对还有更多。我们季家没一个人简单的，你想跟聿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要做出改变。”
“区区一个宋暖暖，姑且算是一点小历练吧。”
季一璇拍了拍宋浅的肩膀，语气有些正式。
“想成为真正的季家人，路还很长。”
宋浅陷入深思，其实有些没明白，季一璇口中不简单的季家人，都不简单在哪里。
要知道迄今为止，她只见过季一璇和季裕泽。
季家没有其他亲戚了吗？
还有那位季家大少爷。
当天晚上，宋浅犹豫着要不要给季聿风打电话。
男人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两人拿着手机，却都没有开口。
宋浅听着对面轻浅的呼吸声，没忍住笑了下。
她率先道：“我适应得挺好的，二姐一直在帮着我。”
“嗯。”季聿风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她离开后，你也别让自己受气。”
宋浅一听这话，有些好笑。
她语气有些娇嗔起来。
“在季老师心里，我是个什么形象？能让自己受气？”
回答她的，是磁性而有些失真的低笑声。
季聿风的低笑声很快消弭。
“没有别的想跟我说？”
宋浅耳蜗有些发热。
她捂住一边耳朵，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像是怕什么人听到，声音有些低地问季聿风：“今天二姐跟我说季家的人都不简单，我其实不太明白，怎么个不简单法？”
她语气尽量轻松，让这个问题像一种玩笑。
但宋浅也觉察到，在自己问出来后，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女人心一紧。
“......毕竟我也没见过几个季家人，哈哈。”
后面的笑声有些干涩生硬，宋浅都想捂脸，觉得尴尬得要命。
季聿风还是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宋浅呼出一口气，心情忐忑。
“不方便说的话，就不说？”
她说着，声音情不自禁地低了下去。
“等你觉得能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
宋浅有种跟季聿风关系还没亲密到，能完全知道她家庭的地步。
这让她失落。
通话另一边，季聿风按了按眉心。
他有些头疼，为季一璇为宋浅透露出来的事，更为女人因此而起的好奇心。
“没什么不能说。”
男人声音有些沉：“只是有些复杂。”
宋浅没忍住屏了一下呼吸。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季聿风也将季家的一些事简短道出。
“我奶奶是我爷爷的二婚妻子，我有一位大伯，是他上一任妻子所生。”
季家大伯名为季泊松，身为季老爷子的长子，本该继承季家。
但季聿风的父亲季柏臻有能力的多。
为了彼时尚且时局动荡的季家考虑，季老爷子便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季柏臻。
再之后季柏臻连同妻子意外去世，对于季家，季老爷子已经有心无力，便提拔了季聿风这个孙子掌控季家。
宋浅听到这，疑惑问：“你不是还有一位哥哥吗？”
她问完，干咳了几声。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
季聿风倒不介意。
他语气平淡：“大哥志不在此。”
季家被传给了季聿风，季泊松自然不满。
他也有儿子，自己曾经输给了大哥，怎么能自己儿子还输给侄子？
季泊松认为自己儿子根本不比季聿风差！
偌大家业，怎么能在季柏臻一家代代相传？
“权衡之下，爷爷立下了谁率先生下儿子，就将季家传给谁。”
说到这的时候，季聿风嗓音似乎有些冰凉，又或许没有。
宋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这是他在遗嘱里定下的规矩。”
宋浅这下是茫然了。
她视线焦点汇聚在对面墙上，怔然问：“这么随便，你堂兄应该很容易就能达到吧？”
“他？”
季聿风短笑了下。
这次语气中的讥讽，是宋浅敢保证自己绝对没察觉错的。
“在外面惹了事，被人一脚踢废了。”
宋浅：“......”
她莫名有些想笑，但觉得不道德，费了好大劲忍住了。
“那这么说，季家不稳稳是你的吗？”
胜负已分，季一璇为什么还要说不简单呢？
对此，季聿风轻啧一声，透出几分不耐。
“还有十二岁的堂弟。”
“因为年龄尚小，不能成事，我这位大伯就干脆撕破脸皮，开始搜刮权力。”
宋浅心一惊。
“那季老师你还呆在GS？不赶快回季氏吗？！”
听出宋浅话里的关心和焦急，季聿风心头波动了瞬。
他既然敢离开擎宇，就是因为根本没把那一家人放在心上。
“不足为惧。”
简短四个字，给宋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宋浅顿时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想到什么，她嘀咕了几句。
“家大业大也有这点不好，不过是分支争权夺利都这么厉害，不知道京城季家的斗争有多汹涌。”
季聿风扶了扶额，没说什么。
宋浅思维发散向来厉害，不一会又问：“那老夫人不喜我......大概也有这个原因吧？”
她不傻，凡是家族内部斗争，女方的家世尤为重要。
这也正是很多商业联姻的目的。
“别多想。”
季聿风没在这多说什么，只将手机拿远，看了一眼时间。
“不早了，睡吧。”
宋浅那里听不出他是在逃避话题，欲言又止，还想追问。
男人却已经压低声音。
“听话，睡吧。”
压低后的声音除了原本的磁性以外，还添了几分暗哑。
将宋浅耳朵都酥.麻了半天。
她重新躺回床上，老老实实闭上眼。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