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送到嘴边的酒杯顿了顿,而后一仰而尽,岔开话题,“你让我在这边等了一个多小时,有事?”
见他不想说的模样段奕南到底没勉强,说起了正事,“盛嘉言,你了解多少?”
“盛嘉言?盛家长孙?不太清楚。”慕容轩摇了摇头,有些不懂他为何突然间问起这件事情。
“管希文刚刚给了我一份文件,有关于盛嘉言的,是君昊在国外查到的一点资料,我总觉得有些问题,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你之前不是查过他吗?资料不符?”慕容轩闻言并不是上心,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大有借酒消愁的意思。
“跟换了个人一样,尤其是最近几年。”段奕南沉声道,从口袋中抽出烟盒,抽出一根啪的一声点燃,整个人向沙发中陷入,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顿时整张脸都隐进仙境中。
“双重人格?”慕容轩挑眉,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坐直身子,看向段奕南的眼中多了些凝重。
“你对这个了解多少?”
慕容轩摇了摇头,这就有点为难他了,他是个外科医生,又不是神经科的,“我回头查查资料。”
段奕南静默好一会,起身将烟掐在烟灰缸中,弹了弹身上的烟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慕容轩罢了罢手,“你先回去吧,我再坐坐。”回去也是一个人面对一室的黑暗,还如在这边呆着,至少思绪不会乱飘,最好是喝醉,这样子思念就会更少一点。
段奕南没有勉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情总归还是自己来解决的好,作为朋友,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过。
第二天,宁梓晴睡到十点多才醒,床的另一侧早已经凉透,段奕南早已经醒来,而且不知所踪。
宁梓晴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卷着被子一个人在床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最后停在段奕南睡的地方,将头深埋进枕头中,感受着他留下来的气息,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薄凉的弧度。
段奕南,我该拿你怎么办?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为你排忧解难呢?
“醒了?那快起来吧,小懒猪。”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一道温润的嗓音缓缓的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是自己慢慢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中,“猪晴晴,快起来吃早餐。”他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唔……”宁梓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将所有的情绪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娇媚,偏转过过身,环住他的脖颈,微微撒娇道,“不想动,你抱我。”
段奕南挑眉,“真不想动?”
宁梓晴重重的点头。
段奕南笑了,手开始不老实的钻进被窝中,“那不如我们来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能说他又使坏。
“不……”宁梓晴微微懊恼,赶紧抓住他捣乱的双手,“我今天要去看嘉禾,你别捣乱。”看完嘉禾还要去找云蔷呢!她最近给云蔷打电话她都不接,她就想着下午去她住的地方找她一下,也不知道她干嘛了,无缘无故玩失踪。
当然这话不能在段奕南面前说,段奕南不喜欢云蔷,要是知道她要去找云蔷,估摸着她床都别下了。
她还没吃早餐,段奕南也没想过要对她真的做些什么,见她交代自己的行程,倒也没多为难,将人搂进怀中狠狠的吻了一通,就抱她去吃早餐。
嘉禾毕竟年轻,恢复的很快,早就想出院了,可是宁梓晴不肯,勒令她在医院多躺几天,嘉禾不情愿,她现在欠宁梓晴的钱和人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她哪里还能够心安理得的躺下去。
宁梓晴哪里会不知道她心中的所想,说话倒也直接又现实,“我还不至于缺那点钱吧,你早还晚还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差,你与其想着尽快还我钱,还不如趁现在养好身体,然后回段氏帮我,帮奶奶赚医药费,难道你还想着以后我帮你养着奶奶?”
女人说着换了一副表情,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别呀,虽然说我不缺那点钱,但是长时间如此下来,我攒了二十几年的小金库迟早会被你掏光的。”
宁梓晴这句话无疑是告诉她,这钱和段奕南和宁家没关系,是她宁梓晴自己的钱,而她宁梓晴完全是将嘉禾当做朋友,才会义无反顾的借给她,帮助她,让她养好自己的身子,不要着急工作,奶奶这边她也会照顾,养个几年是没问题的。
嘉禾不知道多久没人这么关心过她了,好像在她的记忆中,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的世界就荒芜一片,宁梓晴的强势介入就像是油彩落入白纸,晕染出一片片的色彩,在她早已黑白的世界中,开出一朵朵的绚丽。
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嘉禾不由的心生感动,她放下手中的包袋,上前一步轻轻的抱了宁梓晴一下,“宁梓晴,谢谢你!”
幸好有宁梓晴在,否则她就再也见不到奶奶了吧,还有她将她从周雅茹手中救出来的事情,上天到底还是怜悯她,让她在无尽的深渊中,又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宁梓晴此时断然不会想到,她此刻对嘉禾的好就像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毒药,终究却将嘉禾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哎呀!谢谢就不必啦,你赶紧养好身体就是。”宁梓晴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在嘉禾看不到的地方, 朝周老太太比了个v的手势,脸上的笑容明媚又灿烂。
宁梓晴又陪周老太太说了会话,才离开医院。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隐约有点要下雨的意思,宁梓晴不由的加快脚步朝停车场走去,她没带伞,万一等下雨下的大就不好了,她可不想淋成落汤鸡。
她走的太过于匆忙,以至于忽略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刚刚坐进等在路边那辆熟悉的宾利中。
再次见到云蔷,宁梓晴惊呆了双眼。
她认识云蔷七八年的光阴,从未见她如此的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