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地移开她的手,语气平稳地说:
“孩子的生存,取决于你的意志。你活着,孩子才能出生;你若放弃,便是一尸两命。”
芸姐咬紧牙关,痛苦地用尽全力。
走出芸姐家时,宋景深站在车旁等我,手里拿着我的外套。
夜色朦胧,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曾几何时,我也如此等候过他,一件外套,一个人,等他下班后共同回家。
宋氏集团总部很远,从我们住的别墅到宋家老宅,开车也要半小时。
他每天下班后,都要去老董事长那里汇报工作。
我担心他疲劳,担心他淋雨感冒,担心他忘记吃晚餐,便准备好外套,雨伞,保温饭盒来接他。
起初,我还能在董事长家的客厅等他。
后来他不让我进门,我就在车里等。
再后来,他甚至禁止我来接他。
“公司里有那么多人,那些东西,母亲自会安排,你若无事,少来总部。”
言犹在耳。
我与他保持适当距离,微微颔首:“感谢宋总相送。”
“你我原是夫妻,何必如此生分。”他移开视线,让开身子,“上车吧。”
“不了。”
我注视着他,轻声说,“我刚做完接生手术,身上不干净,就不坐你的车了吧。”
重新向芸姐家人借了把伞,我绕过那辆价值不菲的路虎,独自往马路上走。
初秋时节,路旁的人工湖畔,荷花凋零,莲叶低垂,呈现出一派衰落景象。
虽然今年花落,来年依旧会碧波荡漾,绿意盎然。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宋家别墅里那座精心设计的观赏池。
永远不会凋谢的花,永远千篇一律的景色。
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宋景深。
他身着高定西装,依旧风度翩翩,只是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在雨后泥泞的小路上已沾满泥浆。
这画面显得如此不协调。
曾经的我与他,如今的他与我。
“宋景深。”
我最终还是喊出了他的名字。
宋景深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语气中难掩欣喜:“你...”
我打断他:“带着孩子来见我,究竟为何?”
宋景深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们之间存在诸多误会,希望你能跟我回帝都,一家团聚。”
我略微侧头看他,保持沉默。
向来寡言的宋景深此刻却变得异常健谈。
“我性格冷淡,并非有意忽视你。
”与人交往,我习惯计算得失。
“但面对你,我失去了理性,不知该如何对你好,更不清楚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今后不会再这样了,姜悦,我已明白自己的心意,我——“
宋景深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薄唇紧抿,终于吐露心声,”我爱你。“
我凝视着他的脸庞,陷入沉思。
若是从前,莫说如此剖白,即便是宋景深的一个眼神,都足以让我心跳加速。
但此刻,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内心异常平静。
”悦儿。“宋景深走近,握住我的手,”我一直未再婚,心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