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动作倒是挺快呀!”陈东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正好饿了。
他刚走出了两步,却被唐年拉住了胳膊,“今天晚上的主角是你旁边这位姑娘,在饭桌上你最好少说话。”
陈东把视线转移到李平安身上,脸上的表情僵住,“李平安?”
“打从出了机场开始,你就说家里有长辈想要见李平安,却一直不跟我们说这位长辈到底是谁,”陈东抬起手肘捅了唐年一把,“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唐年一脸的委屈,“是那个人不让我告诉李平安。”
“他说怕李平安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转头就跑了。”
这话被一旁的李平安听到了,她心里的疑问就更重了。
陈东眯了眯双眼,“你不会是挖了什么坑,等着我们去跳吧?”
“我警告你啊,我是一个特别护犊子的人,李平安虽然只是我的贴身助理,不过她跟在我身边也一年的时间了,你就算要整人也别整她。”
唐年瞪大了眼睛,“几天之前我还敢整她,现在……”
“不敢。”
堂堂一个唐家二少爷,竟然能从他的嘴里说出不敢两个字。
陈东和李平安带着疑问,一起到了二楼的餐厅。
管家老杨把餐厅的门打开,一个长约五六米的桌子映入眼帘,桌子上盖着细腻的丝绸,丝绸上摆满了精致的美食。
“请。”管家退到了一边。
陈东进了门之后,才发现桌子的另一端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不!他的眼睫毛和下巴上的小胡茬也是晶莹剔透的,陈东定睛看着他,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化病”?
看这人的皮肤状态,应该不是老人家。
再加上那个人的皮肤惨白,瞳孔也是微微泛着灰,整个人白里透着亮,就好像一张轻薄的白纸一样。
李平安也注意到了异常,联想到唐年一路上跟她说的话,她心里猜想,唐年所说的长辈应该就是他。
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李平安也看出了不对劲。
“你们终于来了。”那个男人率先开了口。
唐年走到那人的跟前,看着陈东一行人,主动介绍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姑父冷川。”
“兵王!冷川!”有一瞬间,陈东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冷川倒是一脸的和善,只是微微笑了笑,招呼着他们,“快请坐吧!”
带着忐忑的心情,陈东绕着果儿坐到一边,李平安不敢走得太近,就坐在陈东的身边。
冷川歪了歪头,灰白的眼珠子看向李平安,“小姑娘,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难道怕我吃了你?”
他的声音清冷,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总让人感觉话语中带着寒气。
再加上他通体雪白,李平安的注意力总是不敢放在他的身上。
冷川可是冷韵山的父亲,想到这一层关系,李平安很快明白了,冷川为什么想要见她。
想必跟那天唐年开的玩笑有关。
上次在分公司的时候,当年跑过来说冷川二十来年第1次离开京都,是因为冷韵山让他父亲到李家提亲。
当时李平安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唐年在开玩笑。
毕竟像冷韵山这种公子哥,从来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让李平安没有想到的是,冷韵山还真的把他老爹给请出来了。
“爸爸,这个爷爷皮肤好白呀!”果儿接着陈东的耳朵说。
冷川无感锐利,显然已经听到了小丫头的耳语,他轻声笑了笑,“爷爷?我今年不过才四十出头,你这小东西怎么叫我爷爷?”
“不好意思冷先生。”陈东赶紧捂住了果儿的嘴。
“小姑娘,我这头发不是老了之后变白的,我从出生的时候就是白头发。”冷川试图向果儿解释。
不过看到果儿脸上一脸的茫然,冷川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呀,是一种病。”
“打从出生的时候,我的皮肤还有身上的毛发就全都是白色的,书里应该叫白化病。”
这是一种基因疾病,得病的人身上缺少黑色素,是极度怕光的。
在场的成年人都十分清楚,所以当他们看出来之后,并没有主动说什么。
“那你疼吗?”果儿忽然问道。
在果儿的概念当中,只要是生病了都会疼。
比如之前许老太爷的病,还有薛爷爷的病,他们都是陈东给治好的,不过似乎只要是病,就一定会给病人带来痛苦和折磨。
所以当果儿听冷川说,这是一种病的时候,果儿下意识问他会不会疼。
冷川一愣,“你说什么?”
“白化病,会疼吗?”果儿看着冷川的表情,多了一丝心疼。
冷川回过神来,语气恢复了清冷,“不会疼。”
他生下来就是这样一副奇怪的样子,身边的人都把他当成怪物,长大以后,虽然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人少了,可是每个人在背后还是不由谈论起这种病症。
让他感到心凉的是,哪怕是他身边的亲朋好友,那些人对他的白化病好奇多于关心。
北境的佣兵时常会被派出去打仗,他那时候身上穿着盔甲,脸上带着北境佣兵团独有的面具,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从北境回到京都之后,冷川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离开过京都了。
一来是因为他的病情困扰,他不希望外面的人能见到他,就是一副看到怪物的表情。
二来以他兵王的身份,也实在是不方便在外面走动。
“果儿,你这样是不礼貌的。”陈东严肃地批评她。
虽然孩子童言无忌,但是他们大人要懂规矩,那孩子说了不恰当的话之后,陈东必须及时纠正。
果儿不理解,“不能问吗?”
陈东皱着眉头,看着果儿轻微摇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果儿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孩子,知道了自己说错话之后,就赶紧向长辈道歉。
冷川倒是大方,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没关系!”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每个人见到了我这个样子,都会好奇地问一句的。”
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多了一丝温度,右手随意一翻,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来,“你叫果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