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卿说的不错,连时间都是对的,可这件事是宫廷密辛,陛下跟娘娘还特意嘱咐了不要让王爷知道以免他担忧,王妃如今把个脉便什么都知道了,叫她们还能如何隐瞒?
尚允果然脸色一变,“说!”
宫女被吓了一跳,只得和盘托出,“回王爷、王妃的话,娘娘三个月前的确身怀有孕,只是跌了一跤之后便滑胎小产了,陛下跟娘娘都很是伤心,彼时世子病重,陛下跟娘娘说,不要徒添王爷的伤悲,所以叫隐瞒了这件事。”
尚允握紧了拳头。
阮云卿已经写下药方来递给了他,“先别着急生气了,让人去太医院抓了药来,若是你不想有什么意外的话就亲自去,看着他们抓药煎药再送回来给母妃服用。”
这话里头蕴藏的意思太多了,尚允愣了愣神,一时竟没有伸手去接那药方,“你……”
“母妃没事。”阮云卿刻意曲解他疑惑的眼神,“只是滑胎没有滑干净,胞衣还在体内,所以才会血流不止,这服药是打下胞衣用的,喝完了之后母妃便会彻底没事。”
她的眼神似不经意地往尚允身后一瞥。
尚允跟她已然有了几分默契,见状便接过药方,假做要去太医院的模样。
然后“正好”遇到折返的皇后。
尚允跟她行了一礼,匆忙离开。
皇后看了眼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走上前几步,站定在阮云卿身边,“楚王妃,贵妃如何了?”
“请母后放心,母妃无碍,妾身能给母妃治。”阮云卿不敢撤去姜贵妃身上的银针,生怕自己一拔走姜贵妃就会继续血流不止,她只得不断碾动那几十根银针,一边腾出心神回答皇后的问题。
“果真么?”皇后面露喜色,“那当真是贵妃的福大命大,有你这个儿媳妇,贵妃真是好福气啊。”
“母后说笑了,妾身也是母后的儿媳妇,不是吗?”阮云卿终于回过头看了皇后一眼,毫不意外地从她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阴狠,“妾身不过是个乡下人,跟着赤脚医生学了一招半式,不上台面的功夫罢了,幸而母妃不嫌弃妾身无能,不管妾身能不能治好都不会治罪,妾身这才敢斗胆一试。”
皇后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总有哪里不太对劲,刚要出口问。
外头宫女却传皇帝来了。
“贵妃如何了?”不管殿里众人纷纷行礼,皇帝径直走到姜贵妃身边,一看到阮云卿便知道她是尚允叫来给姜贵妃看病的,直接便问了她。
“父皇放心,血已经止住了,母妃只要喝了妾身的药便会很快好起来。”阮云卿始终神情冷淡,连应对皇帝的话都有几分冷意。
想起自己将她儿子写下的法子交给了太子,皇帝多少有些心虚,虽然明知道阮云卿这是怨恨自己,却也不好治她的不敬之罪,反而还有几分心虚。
“那……”他尴尬出声,“那就辛苦你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