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得到的,只有尚轻羽的缓缓摇头,“即便是歇息,弟弟也没有摘下过面具,他擦脸的时候是躲在屏风后头的,不让儿臣过去瞧。”
尚允眯了眯眼。
他如今愈发怀疑阮云卿所说的村官一事。
一个普通的村官,断然不可能教出阮沐这般骑术武艺都精通的人。
加上阮沐这面具这般要紧,尚允便更是疑心。
或许那根本不是什么村官,而是京城哪位有名的公子。
儿子生得像了,阮云卿便不敢让他见人,怕自己认出来,也怕闹出什么风波来。
便好似尚轻羽一般,跟他小时候就生得极像。
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尚允摸着下巴开始盘算起谁家公子能有这个本事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想着想着,那扇木门便打开了,阮云卿脸色不佳,退开一步让门口守着的父子俩进去。
阮沐还是带着面具,双眼紧闭正在休息。
尚允抬手蹭了蹭他的下颌,又看向了一旁的阮云卿,“他这是得的什么病?”
“先天不足。”阮云卿言简意赅。
尚允了然,“之前要的药跟你在厨房里煎的,都是为了给他?”
“嗯。”阮云卿犹豫片刻,倒是没将自己的疑心隐瞒,“喝了我的药他本该渐渐好转才是,轻羽,你告诉母妃,今儿是不是有人拍了弟弟的后背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
“是姨娘!”尚轻羽本想隐瞒不让阮云卿担心,一听此事还跟阮沐吐血有关系,他忙将一切尽数说给阮云卿知道,“姨娘命人去拉弟弟,弟弟不从,她便打了弟弟一巴掌,又让丫鬟扛着弟弟就跑,弟弟挣扎的时候,肚子被丫鬟的手肘给捅了一下,当时就叫出声。”
那时候的司徒杏儿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管他在一旁如何端着世子的架子命令她将人放下,司徒杏儿都没有听他的话,更是叫丫鬟拦着他不不让他靠近。
尚轻羽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纵然是想拦,也实在是拗不过一群大人。
说着说着他便又愧疚起来,朝着尚允跟阮云卿行了一礼,“儿臣无能,没能护好弟弟。”
尚允愤怒捏碎了一个茶杯。
动静惊动了阮云卿跟尚轻羽,抬眼看去,却见他阴郁着一张脸,掌心被茶杯渣子划破一条口子。
“父王!”尚轻羽惊呼出声。
口子并不大,可一直放任不管只会吓着了孩子。
阮云卿只好抽出自己的帕子,上前掰开他的手,捡走手心的渣子,又将自己的帕子当成纱布包住了那流血的手掌。
“好一个司徒杏儿!”但显然这样并不能让尚允息怒,“反了她了简直!”
阮云卿心情有些复杂。
听到阮沐挨了打,她其实比谁都生气,却也知道这会子还是阮沐最要紧,收拾司徒杏儿可以等来日再说。
没想到狗男人竟然一手捏碎了一个杯子,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他明明不知道阮沐是他的亲生子,这般本能的反应,难道真是父子连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