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戚夫人先坐不住了，“娘娘这是要剖腹？这样古怪的法子简直闻所未闻，还是不劳烦娘娘了，我们自己另寻其他大夫吧。”
“夫人。”一旁伺候戚敏的嬷嬷见状小声提醒，“太医都来了几次了，这么多药喝下去，小姐也不见好。”
她是戚夫人派去伺候戚敏的，看着戚敏从小长大，几乎已经将戚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如今见到有法子能治，虽然听着是骇人了些，可总比戚敏一直吐血来得好。
阮云卿闻言不由得轻轻一笑，“夫人信不过我也是应该的，但戚小姐现在已经不只是胃溃疡那么简单了，里头的情况的夫人没看见不清楚。”
一边说，阮云卿一边打量着屋里，顺手从戚敏的书桌前拎起一叠白纸，又提笔将人身体内脏器的分布图简单画出来，拎着那张纸指给戚夫人跟戚将军看。
“胃在这，从只有一点发烂到开始出血，一直不治到现在烂到破了，也就是穿孔，如果再不治疗，就不只是出血这么简单了，戚小姐到时候吃下去的东西都会从那个破开的孔里流到腹部，不能被肠道消化，也不能排出体外，只会留在腹腔里感染其他脏器。”
有了图画，戚夫人更能明白自己的女儿是得了什么病，联想到阮云卿说的话，她不由得觉得恶心，一阵酸意翻腾着，让她忍不住跑到门口干呕了一阵。
见吓到了人，尚允劈手将那张纸夺过揉成一团，“别吓坏了戚夫人。若给你治，你有几分把握？”
“不是跟你说过了？”反正已经说完了，阮云卿也无所谓自己的画被揉碎，“五成，不过现在可不比龙舟赛那日了，如今情况紧急，再拖下去连我也救不得了。”
“救不得？”戚将军闻言连手都在颤抖，“那只有死？”
“是啊，其他脏器感染，五脏六腑都溃烂，当然治不得只能死了啊。”阮云卿语气轻松，根本不担心这两人会不让她治的可能性出现。
床榻上戚敏大汗淋漓，抓着被褥一声声地喊着疼。
戚将军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面前表情轻松的阮云卿，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那就只能求娘娘出手相救了，小女的性命全托付在娘娘身上。”
“夫人的意思呢？”阮云卿转眸看向被丫鬟扶着进来的戚夫人。
想吐吐不出来，戚夫人如今的脸色很是难看，可她也听到了阮云卿的话，知道这或许是自己女儿最后的生路，只得松口答应，“那就，那就拜托娘娘了。”
“行了，那就都出去吧。”阮云卿将药箱搁在桌上，挽起自己的衣袖开始赶人，“一个都不能留，全都出去等着。”
将屋内的将军、夫人，并尚允和一种丫鬟嬷嬷全都送到门外，阮云卿又看了眼戚敏房间糊窗的纸，不甚放心地看了眼尚允，“开膛剖腹太过血腥，倒不是不能让将军跟夫人观看，只是怕吓坏两位，还请王爷务必替我守住这道门。”
尚允对自己被当门将很是不满，垂眸深深看了阮云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