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
尚允盯着那抹红色的胎记，许久不能回过神来。
所有的一切都对上号了。
明明重云调查过，乡下的沈青岚乖巧老实，从来不曾习学过医术，身边也没有带着一个孩子，乡下的人都说她性子软弱，连说一句狠话都不会。
可嫁给他的沈青岚下手狠绝，像极了从前阮云卿的模样。
她的武功，她的医术，甚至她翻白眼不屑看他的模样，还有那天尚轻羽跟阮沐掉下河里，她急着救人之后脸侧的那道怪异的东西。
对了。
探手往阮云卿耳侧抹去，略略揉了一下，尚允果然揉出了一块突起。
那是人皮面具的边缘，只要他揭下来，就能看到那张找了六年的脸。
低笑了一声，尚允伸手将那块突起缓缓抚平。
手艺倒是不错，比他手底下那些人厉害了不少，怪不得一直没有人发现她是易容的。
想起从前见过的那张脸有多么惊艳，再看看如今阮云卿这张脸，尚允有些气不过，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小坏蛋。”
沉睡着的阮云卿显然不能给出一个回应来。
捏着捏着就变了味，尚允摩挲着她的脸，反复回想起从前的事情。
阮沐……那应该是她逃走之后再生下的吧，身子不好是因为被她带着跑路？
这女人是多恨他，才会忍着生产的剧痛跑路也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那现在呢，她现在为什么伪装成沈青岚的身份回到他身边来？
是为了尚轻羽吧？
算算时间，不正好就是尚轻羽生病之后的事情吗，阮云卿是他的生母，因为担心孩子而伪装了个身份嫁入王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原本的沈青岚呢？
她杀了？
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重云说过沈青岚病弱的事情，又想到阮云卿这一手好医术，尚允摸了下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
“王爷。”正想着呢，重云便从外头走了进来，“司徒家那边有消息了，司徒大人听闻今日王妃大闹司徒府，还带走了司徒侧妃的事情，说是准备明儿入宫跟陛下禀告。”
尚允冷笑一声，“只管去，本王还怕他们不去呢。”
重云犹豫了一下，“王爷，可是这事闹到陛下面前去的话，怕是王妃会被训斥。”
他说的不是打砸司徒府的事情，而是阮云卿动用私刑惩罚司徒杏儿的事情。
尚允闻声也沉默了一下，这事是他默许的，但父皇不会知道，到时候怪罪起来，也是说阮云卿的不是。
没法容忍阮云卿被人戳脊梁骨的尚允当即吩咐道，“让人给司徒家使使绊子，别让他们这么顺利入宫，这件事就算要说，也得是本王先进宫去说。”
重云答应了一声，“属下这就去办。”
“嗯。”尚允懒懒应了一声，“出去之后关上门。”
重云有些意外，“您……”
不走吗？要留下来陪着王妃？
这两人不是一向不住在一块的吗，怎么王爷如今却……
“怎么了？”尚允抬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