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辰手里端着酒杯,晶莹剔透的冰块泛着经营的光泽,被他随着酒液一口含住,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口中的冰凉和酒精终于让焦躁的他平了一些。
“夏安然,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他已经在海边等了好几个小时了,被夕阳沐浴着的他宛若一尊天神,英俊而肃穆。
他的思念随风飘散在空中,飞到了某个小岛之上。
“这是哪里啊...”
夏安然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雪白,口鼻间满是干燥之感。
她慢慢撑起身体,浑身酸软得动弹不得,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看上去竟然还有点豪华。
“有——咳咳,有人吗?”夏安然扫视一圈,马上在房间中央的茶几上看到晶莹剔透的水壶,冲过去就是一顿猛灌。
一口气喝了大半壶水,她满足地抹着嘴巴回头,接过差点没把自己吓死,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肤色黝黑的女人,一身女仆装。
女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东西,但是夏安然一个字也没听懂,从发音来判断她只能听出来是东南亚的语种。
“坏了,我这是飘到哪里来了?”夏安然发现对方好像听不懂自己的话,只好又尝试用英语和对方交谈,结果那个女人依旧茫然地摇摇头。
忽然她像恍然大悟一样,举起手掌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兀自出门去了,夏安然一连尴尬,不知道对方是不耐烦地走了还是去找会英语的人了。
很快,就有个中年男人跟着女仆人回来了,这个男人和夏安然印象中的那些东南亚人一点也不一样,身材十分高大,五官也不扁平,甚至可以认为有点立体。
夏安然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有点警惕地盯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男人忽然开口说话了,说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英文,“这位小姐,我们的仆人在海边捡到了昏迷不醒的你,送到医院之后医生说并无大碍,我们就把你接回家了,你还记她记得在落进海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夏安然一愣,暗暗点头,十分庆幸自己没像小说里那样失忆,马上表示自己是中国人,“我来自中国,在海边游玩的时候不小心溺水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飘到这里的,能帮我联系一下警察吗,啊不对,是大使馆。”
结果对方忽然话锋一转,她也跟着目瞪口呆起来,因为对方忽然从英文转变成了中文,而且听口音还是意味南方人。
“太好了,原来你是中国人啊,我是白公馆的理事人。这么说你也没漂出来多远,不过别担心,我们会尽快帮你联系回去的事情的。”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身后的女仆递上来一步手机,他拿过来后对夏安然抱歉一笑:“你先等一下,我的老板来电话了。”
他一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老白,你给我注意一下有没有个中国女孩顺着海流漂下来,如果那个混蛋提供的信息没错误的话,那她应该正巧经过我们的私人小岛。”
理事人一愣,对于自家少爷这个要求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的半夜,仆人正巧捡到了一个女孩,还是个中国人。
现在已经是清晨了,也就是说夏安然整整在水里泡了半天才到岸边。
“他们说什么呢,我感觉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脑子都进水了,也亏我福大命大,一直都没醒,不然肯定更遭罪。”
夏安然缩在沙发里,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安静等着那个自称理事的中年男人打完电话。
老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对着电话小声说道:“少爷,你先别急,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孩?”
他悄悄打开摄像头,一面把蓝牙耳机连接上,不让别人听见白洛言的声音。多年来老白养成了很多谨慎的习惯,这次也恰好棒了白洛言一把。
电话那边的白洛言忽然看到手机上闪过一片花屏,然后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马上就认出来那个女人就是失踪了整整一天的夏安然。
忽然间他心念一动,叫老白先稳住夏安然,他自有妙计。
“你先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有什么要求都满足她,不过尽量不要让他和外边联系,我会尽快赶过去。”
白洛言又嘱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想着今天晚上正好有暴风雨,而且会持续一周,这种天气别说直升机了,就算是船只也没法靠近,他坚信顾子辰就算知道夏安然的位置也一时半会过不来。
他就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和夏安然套套近乎。
老白那边把白洛言的知识铭记于心,转身过去对对夏安然微笑道:“这位小姐,刚才我接到通知,说今天会有暴风雨,连船只都没办法出海了。”
夏安然一连失望,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是是人家救了自己的命,也不好一遍又一遍地催促。
“那能借我个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夏安然这话刚说出口,忽然整个人定在原地,因为一时间她竟然想不起来顾子辰的手机号码。
不只是顾子辰的手机号,她现在想来竟然一个别人的号码都没记住。
老白面色微动,挥手叫那个女仆跟自己出去,非常抱歉地对她微微鞠躬,“请稍等,我这就叫人去给你拿个手机,我手里还有点事没办完,就先走了。”
“好,您先忙。”夏安然紧张地把双手扣在一起,生怕把对方说烦了。
她看着两人走出门去,马上下床开始四下探索,刚才太紧张竟然忘记询问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了。
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见一片海水碧蓝,洁白的沙滩就在这栋别墅旁边,可夏安然走到另一面一看,发现自己这个房间竟然一个悬崖边上,整个别墅竟然是一个倒梯形结构。
“这别墅的主人是谁,怎么能弄出这么变态的设计。”夏安然不屑得撇撇嘴,想到自己那张画了一半的草稿还放在林倩家里,手就又痒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想叫来仆人问问有没有笔和纸,也好排解一下无聊的心情。
敲了,这时候换了一个白种人女仆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和一些吃的,最万幸的是,她会说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