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房间里，钟苗苗似乎好了一点，终于敢松开卫璃的胳膊了。
手机响起一声短促的提示音，卫璃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它显示电量不足。
也不知道停电会停多久，为了省电，她关掉了手电筒功能。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钟苗苗摸索着扯来被子，一点也不嫌热地裹在身上：“有没有蜡烛什么的……我有点害怕……”
“没有，你手机还有多少电？”卫璃问。
“百分之三十五。”钟苗苗可怜兮兮地回答。
“那还是黑着吧，”卫璃残酷无情地道。
钟苗苗还抱着美好的幻想：“说不定过一会儿电就来了。”
卫璃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外面一片漆黑。
这时，下楼检查电闸的同事们上来了。
她们房间门没关，凌笙举着手机熟门熟路地进来，汇报道：“听说是这一片都在停电，已经打过电话，说很快有人过来修，但是不知道这么大范围的停电得排查多久，今晚恐怕是不会有电了。”
“天哪，”钟苗苗哀嚎一声，“早知道今天晚上还不如去继续拍戏呢。”
凌笙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手机电筒对准自己的下巴，做了个鬼脸：“没灯倒是无所谓，这个天气没有空调就太痛苦了。”
的确。
这才停电几分钟，卫璃已经感觉到室内的冷气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忍受的闷热。
她索性打开窗户，这样至少还能有点风。
“反正大家都睡不着，我们来讲鬼故事吧！”凌笙兴致勃勃地提议。
“别！”钟苗苗本能地拒绝。
“嗯？难不成你怕鬼？”凌笙眼睛一亮，猛地往钟苗苗扑去，怪叫一声，“嗷呜！”
“啊啊啊……呜呜，你别吓我……”钟苗苗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她裹着被子，把自己捂出一身汗也不敢放下。
“你胆子也太小了，”凌笙找到了乐子，将手电筒一开一关，闪烁不停，跟开演唱会似的，“不就是停电吗，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今天可是鬼节哎……”钟苗苗小声反驳她，“早不停晚不停，偏偏是今天晚上停电，你不觉得可疑吗？”
“只是巧合而已吧。”凌笙显然是不信邪的那一波，“算了，你既然害怕，我们开个搞笑视频看看。”
“好。”钟苗苗吸了吸鼻子，凑过去。
她俩唠嗑唠得开心，卫璃却没有参与，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电池的电量，还算充足，打算再写一段。
可惜，这个笔记本毕竟已经跟了她这么多年，电池早就已经是苟延残喘，没写几分钟电量就下去一大截。
为了避免写到一半自动关机的惨剧，卫璃决定放弃继续工作的打算，将电脑关机，等到电力恢复再说。
“咯哒。”
窗外隐约传来一声轻微的细响。
卫璃本能地转头看了一眼，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是幻觉吗？
她不以为意地转过头。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这种声音再次出现。
这回钟苗苗也听见了。
她一把按住凌笙的手机：“等等，外面好像有声音。”
凌笙配合地关上搞笑视频，抬头张望：“有吗？我怎么没听见，外面只有知了叫哎。”
“咯哒。”
像是回应她的质疑似的，又是一声。
“卧槽，好像真有！”凌笙一跃而起，冲到窗户前，打开手电筒，“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在唯物主义的真理之光下现出原形吧！
惨白的灯光照亮窗外，只有树影摇晃，毫无异常。
安静了一会儿，卫璃道：“那个声音好像没了。”
“可能只是虫子之类的。”凌笙放下手机，转头对钟苗苗道，“看吧，什么也没有。”
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钟苗苗半信半疑底探头，左右张望一圈，发现确实没什么东西，正松了口气，冷不防低头，视线扫到窗台上。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出去老远。
门外立刻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吧？谁在叫？”
钟苗苗捂着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小腿，声音都在哆嗦：“鬼，有鬼……”
这回连卫璃和凌笙都没有反驳。
裴鹤轻一进来就看见这幅乱七八糟的画面，扬声问：“怎么回事？”
众人给他让出路来，凌笙解释道：“窗台外面不知道哪儿来的几个红色手印，看起来确实挺瘆人的。”
她这个无神论者都觉得吓人，更别说钟苗苗了。
裴鹤轻刻意没去看卫璃，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
窗台是白色的，斑驳的手指印十分明显，鲜红色，似乎还没干。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拉开纱窗，伸手出去。
这行为让屋里紧张盯着这边的众人惊呼一片。
“别碰那个！”
“今天是鬼节啊！”
裴鹤轻充耳不闻，伸出食指点了一下那抹红印，捻了一下手指，接着放到鼻尖前嗅了嗅。
这等胆大行为几乎快要让钟苗苗撅过去了。
裴老师果然很可怕。
“别怕，是红颜料，还有一股鸡爪味。”裴鹤轻看向众人，“应该是有人恶作剧。”
凌笙第一个暴怒：“谁这么不要脸！”
“我记得外面有监控，明天查一下就知道了。”裴鹤轻拉上纱窗，看向奄奄一息的钟苗苗，“害怕的话，可以去别的房间呆一晚，那个人说不定还会来。”
听见这话，钟苗苗的脸立刻皱成了苦瓜。
凌笙很有义气，弯腰拍拍蹲在地上蜷成一团的钟苗苗：“苗苗，你去我那边。”
钟苗苗求之不得，不过还没忘记卫璃：“师父……”
“你去吧，我不怕这个。”卫璃笑笑。
说话间，门外再次传来骚动。
倪康的大嗓门穿过人群：“怎么了？我刚刚在楼下好像听见有人惨叫。”
“没事，是有人恶作剧。”裴鹤轻言简意赅地将窗外发现的东西说了一遍。
“哦，那就好，别聚在这儿，回各自房间吧，今天可是鬼节，不要到处乱转。”倪康严肃地叮嘱众人，末了又道，“道具组那边有灯笼，怕黑的可以去领一个。”
说着，他将手里提着的那个灯笼放在卫璃房间里的桌子上。
众人看着那白纸糊的灯笼，纷纷表示不必了，手机电筒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