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总裁，那女孩平邹徐家的大小姐，徐依晨，今年18岁。”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给我找对象了。我好像还没离婚吧。”
顾子衿抬起头，幽深的瞳孔直视何荣。后者被他盯着一个激灵。
云戚戚那时候走得急，两人并没有提及离婚这件事情。
说来还真是奇怪，两人在当时的情况下都没有想到“离婚”这个概念。
也许他们的婚姻的存在感太弱，那一段时间，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一层婚姻关系。
顾子衿说不出那种感受。
他第一次强烈的意识到一点：云戚戚和他之间也许从来都没有爱情存在过。
尽管他们发生过关系，可是那层关系他俩一直以来都埋在心里，谁也不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那样的事情，过于计较，反而太过矫情。
那么他一直以来对她的在意，不甘心都是为什么呢，是因为那双相似的眼睛，还是什么呢……
也许是喜欢，只是没有达到爱吧……
顾子衿这样安慰自己，说到底，这么些年，他也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什么的。
当年和白芷薇顶多就是牵牵手，两人似乎也没有多少热烈的情感。
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什么是爱，他也不太明白。
但是知道肯定一点，他还是喜欢云戚戚的。
那么这个女人，她是否对他有异样的情愫，或者说，她可曾喜欢上爱上他，还是只是当做一个人生的过路客。
时间一到，就可以抽身离开，毫无留念。
虽然这样的做法，非常符合云戚戚的性格。
他爱她吗？
他不知道。
她爱他吗？
应该不可能。
现实就是这么悲剧。
但是，目前的问题就是他们没有离婚。
想到这，顾子衿的心一瞬间又活了过来。
那一刀的锥心之痛仿佛就在前一秒。
他们之间明明有这么大的联系，她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
至少也要把婚离了再说……
……
顾子衿回到老宅，就看见顾老太太站在门口迎接着，身旁站着一个小姑娘。
那女孩，穿着一身粉嫩气泡，黑直的长发散在肩头。
眉眼温和，气质甚好，倒是可以用“佳人”一词形容。
顾子衿有秒钟的恍惚。
这身清纯温婉的打扮，像极了当年的白芷薇。
下一秒，他有些不耐的皱起眉头。
他看着老太太慈祥的眉眼，越发觉得讽刺和寒冷。
“子衿，这是依晨，你徐伯父的女儿，今年18了，没印象了吧。她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她呢。没想到女大十八变，一下子这么大了吧！”
顾子衿没有继续听老太太唠嗑，径直从一边走了过去。
“奶奶，我累了。先进去了。”
“子衿，哎，行，我们一起进去吧，依晨。”
徐依晨原本今天特意化了清纯优雅的妆容，还换上最能勾勒身材的旗袍，就是为了吸引顾子衿。
她的好身材和姣好容貌在平邹都是十分出名的。
可是谁想到，顾子衿就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甚至还露出厌恶的表情。
他到底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顾老太太察觉到身旁女孩的低落情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依晨，不要灰心，他这个人性子就这样，只要你努力努力，肯定会追上他的。我孙子还不了解吗？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听到这话，徐依晨的嘴角又扬起笑容。
“好的，奶奶，我会努力的！”
这平邹哪个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个顾子衿，她害怕搞不定吗！
简直是笑话。
她理理衣襟，又恢复了标准的笑容，优雅的走进大厅。
……
这顿饭，注定是吃的古里古怪的。
老太太特意把徐依晨安排坐在顾子衿旁边。
顾家二房都搬了出去，三房的人今天也没来吃饭。
饭桌上只有三个人。
“子衿，你也别顾着吃饭啊，夹点螃蟹给依晨，她坐的远够不着。”
老太太乐此不疲的引导着。
“够不着，就坐过去，不行嘛？”
老太太：“……”
徐依晨：“……”
“哎，她坐过来，那边的菜也够不着了，你是哥哥，该帮帮她夹点菜。”
“我妈好像只生了我一个吧，奶奶，这桌上顾若曦也不在，我哪来什么妹妹。”
徐依晨尴尬的捏紧了衣角，脸色有些难看，她苦涩的望了一眼顾老太太。
满眼就是委屈。
“子衿，你怎么说话的！依晨不是你妹妹吗？徐伯父和你爸妈都是好朋友，怎么不是妹妹！这么大人了，话都不会说！”
她又转过头对徐依晨说：“依晨，你不要放心上，子衿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奶奶，没关系的。子衿哥哥，既然我不是你妹妹，以后我可以叫你子衿嘛……”
“哈哈哈，不是兄妹也好！也好哈！”
老太太一下子听懂了徐依晨的话，心中倒是有些欣赏这丫头的机灵。
顾子衿冷冷一笑，反问一句：
“你觉得你很幽默？”
好似冬日的寒冰，一下子刺穿她的心脏，那彻骨的寒冷和恐慌，徐依晨此生都不会忘记。
徐依晨的娇羞僵硬在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子衿……你说什么呢……我没有……你……你不要生气……”
她想伸手，拽着他的袖子撒个娇。
可是他冰冷的气息硬生生让她不敢上前。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要是自己今天伸手了，估计这手也快废了。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奶奶我先去公司了。”
顾子衿起身，不想再看应付二人。
“站住！谁让你走了！你现在成了顾氏掌门人就这么不孝顺了吗！让你回来吃顿饭，都要请好几回！怎么，和我老太婆吃不下去？是不是一个个都盼望我死啊！”
老太太一拍桌子，筷子砸在地上，这一次，她真的是生气了！
顾子衿背对她，彼此之间都看不清神色。
他不想拐弯抹角：“奶奶，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还没有离婚。云戚戚只是失踪了，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你懂什么！那个云戚戚，找她做什么！一个精神病人，我们顾家可不能要这种人！”
“哪种人？她不是你当初挑选的吗？”
老太太心虚的别过头去，“那是之前！谁知道她有精神病，还故意伤人！顾家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人！”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没有离婚。”
顾子衿转过身，盯着老太太，一字一句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们离婚了，你就会接受我的安排？”
老太太的眼里一下子冒出了奇怪的光。
男人有一刹那的疑惑。
他没有回答，目光沉沉，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