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什么？”
云戚戚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她轻快的咬下一口苹果。
有些酸有些甜，酸的她掉牙，甜又甜到心里。
云戚戚反复的嚼着，似乎要将嘴里这一小块咀嚼成烂泥，榨干它里面的每一份酸甜。
“后悔回国了。”
顾子衿开始削第二个苹果，是要给他自己吃的。
削的很慢，好像这样就能延长时间一样。
“李星河的事情，我会解决。”
“你解决不了，我们目前……斗不过洛尔顿。”
“你怎么知道不可以。”
“他是个疯子。”
顾子衿的手上动作顿时停住，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无悲无喜。
“你……想起来了？”
“没有。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逐渐清晰了，过去并不是很光彩。李星河的事情应该就是洛尔顿做的，没有什么原因，他只是想刺激我恢复记忆。你现在身份公布了，顾若城应该也知道你K组织的身份了，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但是将来不一定。洛尔顿在警告你。”
“那又如何，我答应过简会保护好你，何况你还是我的妻子，你觉得我会让他们轻易带走你吗？”
“可是，你真的能保护的了吗？顾家你可以不在乎，如果有关我的事情被揭露，或者我们一直抗衡到底，我就会成为你最大的软肋，到时候顾若城可不会再怕你！
K组织的身份若是揭露，你在Z国的结局就是牢底坐穿，你的组织成员也会被杀害。
你们的实力的确和黑猫组织能力相当，他们能查到你们几个基地，你们也可以。他们可以举报你们，你们也可以。你会顾惜他们的生命，让他们撤退！但是黑猫不会！
我说过，他们是疯子！再说他们就算被查到，也是M国人，最终很难被制裁。
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明明白白的Z国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戚戚觉得这是这几个月来，她对顾子衿说过最多的话。
句句肝肠寸断，语重心长。
她知道顾子衿不会输，碰上洛尔顿黑猫，最多两败俱伤。可是她不愿顾子衿辛苦多年的结果因为她而竹篮打水一场空。
“放手吧，解决顾若城找出当年真相，才是你的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去面对洛尔顿。”
云戚戚说完，顾子衿手中的苹果，也削完了。
他低垂着头，眉眼平平，眼眸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忽然，他长张大嘴咬下一口苹果，猛地站起来，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李星河的事，我会处理好，你好好休息。”
云戚戚幽幽叹气。
得，说了半天说了个寂寞，对方一句都没听见去。
不能等敌人出击，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她起身下床，一步一步走向李星河的病房。
……
顾家的人赶到医院时，顾子衿刚从云戚戚的病房里出来。
他一转头就看见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嘴角微微扬起一起讽刺的微笑。
顾老太太是最激动的那个，她在时婆婆的扶持下，一下子扑到顾子衿怀里，哇哇大哭。
“子衿啊！奶奶就知道……你会恢复的！苦了你了，孩子，奶奶对不住你啊！”
沈舒也凑上来扒拉顾子衿的手臂，虚情假意道：“子衿啊，你终于恢复了，婶婶真是高兴啊！”
顾晨曦和顾家三房的人都有些尴尬的站在后面，之前，他们可都是欺负过他的人，现在哪敢上前碰枪口。
顾子衿没空和这些人客套，冷冷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陪戚戚。”
顾家一群人最终都被请走，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他一个人走到医院的花园里，拿出一根烟静静抽着。他其实不爱抽烟，只有极度烦闷的时候，才会来上几根。
云戚戚的话，每一句都砸在他的心坎上。
她一直是理智、果断、勇敢的，将自己和别人划分的非常清楚，永远不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可是这份独立自强却让顾子衿浑身难受。
你说他大男子主义也罢，说他自负他也不在乎，他就是不舍得放手。
在病房里，那一刻，他差点就要吼着质问云戚戚：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为所有人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有考虑到他和她分离的感受。
就算是露水情缘，也该有丝不舍吧。
让她和洛尔顿离开，就是眼睁睁看着她跳入一个深渊。更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能再与她见面。
当年她没有保护好白芷薇，在自己出事后，她自杀殉情。
现在，云戚戚的脸上又出现了那对相似的眼睛，他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的痛苦了！
口袋里不断响起的电话，打断他的思绪，是夜修。
“子衿，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