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迎面扔来一个抱枕。
若不是他机敏,此刻说不定就摔倒在地了,顾子衿的狠劲他可是见识过。
“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完,还不等顾子衿有什么动作,他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刚刚猛地一用力,扯到伤口,右手抚上受伤的胸口,顾子衿只是觉得遍体生寒,眸色深沉,回忆起那日的遭遇,被子下的拳头慢慢攥紧。
……
M国的纬度比平邹高,十一月末,就开始飘起大雪。
平邹靠海,在南方,十几年见不到一场雪。
云戚戚记得,出国之前第一次见雪是在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因为下了一场雪,学校特地让他们出去玩不上课。
雪,对于南方人来说,是对远方的期待,它的颜色亦是梦幻的色彩。
在M国生活七年,她见惯了雪,只是今年的雪景,她额外觉得好看,或者说,这场雪额外的寒冷。
刺骨的寒冷才能让人刻骨铭心,今生,她都会记得这一年的雪景。
就好像人的一生,痛到极处,才能绝地求生。
古人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简、安瑟夫还有云戚戚三个人一直住在这座庄园里,一个月以来,他们想要什么都可以,除了自由。
大门出不去,手机被没收,他们有丰盛可口的食物,有数不尽的珠宝,有穿不完的衣服,还有数不尽的仆人,如果需要的,甚至有暖床的人。
要说有什么娱乐的话,就是打打高尔夫,骑骑马,种种花,下下棋。
刚开始到有点不适应,后来也就习惯了。
洛尔顿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自那日见面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云戚戚并不担心他会继续对付顾子衿。
如今黑猫组织局势复杂,他为了找回云戚戚浪费不少时间,现在他必须回去处理。
自身难保,哪有精力去对付别人。
这一个月,她难得过得很自在。
没有工作,没有那些阴谋,不需要每天去猜测,就这样,混吃等死,似乎也不错。
云戚戚靠在花园里的躺椅上,心情格外的惬意。
她也不担忧未来的自由问题。
这一个月,经过简的治疗,她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
、洛尔顿把她找回来,可不是把她当金丝雀养的。
那些过往的记忆宛若汹涌的海水,淹没的神经,夺取呼吸,一点点把她往死亡推进。
安瑟夫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特地找来锁链将她锁在墙上。
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她原本灰暗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理智慢慢回归,内心却是无边荒芜,寸草不生。
两只手的手腕都包着纱布,用力的挣扎,铁索将她的手腕都磨破了,血液的刺激,更让她疯狂。
若不是有简和安瑟夫,恐怕她真的在那些黑暗记忆的压力下彻底疯了。
想到此,她更加确定自己那日的做法是正确的,顾子衿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若说他的世界是有黑暗的,但至少有一半的是光明,而她呢。
她的世界已经彻底灰暗了。
只愿往后余生,不再相遇。
……
日子静静流淌,大雪纷飞的第八日,庄园来了一位客人。
还真是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