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李冬生的电话,林远抬起头来望了沈知慧和赵凯一眼,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凝重。
思索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叮嘱道。
“今天的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等会儿走出这个医院的门,就不要再提!”
“他们都把你给弄成这样,还不要再提?”
沈知慧的情绪顿时又变得激动,就连声音都隐约有些嘶哑。
“能够对我下手,想必这两个家伙,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咱们总抓着不放的话,那就是主次不分了。”
“毕竟现在,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听到林远这话,刚想要开口的沈知慧和赵凯,即刻就闭嘴,眼神中还带着一种莫名的迫切,想要问林远,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怎么做。
可就在他们还在不停思索的时候,林远却又拿起了手机,迅速打了一个电话。
“振东?我是林远!”
“林县长,您好,有什么指示吗?”
此时的邱振东,压根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所以语气中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谢安被带走了,东源乡的这些担子,恐怕你要尽快挑起来,特别是涉及到群众切身利益的这些事情,要是没有解决好,务必不能让安瑞矿业动工生产,你明白吗?”
“明白,领导!”
若是换作别人,在听到领导跟自己说要挑起担子来后,想必心里肯定会窃喜。
毕竟这也意味着,距离提拔升迁不远了。
但是邱振东却丝毫不以为然。
因为他从参加工作开始,就不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永远都是只想着踏踏实实把自己的事情给做好。
“鉴于这些事情的复杂性,这段时间,我会让赵凯过来协助你。”
“你们两个人,要互相配合,做决定之前,彼此间也能有个商量。”
听到这话,不仅邱振东,就连此刻站在病床前的赵凯,都瞬间有些怔住,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那这可太好了!”
“谢谢领导的支持!”
邱振东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想着要怎么把群众的利益维护好,让安瑞矿业在合法合规的框架下进行生产,但是整个东源乡,他信得过的干部,压根就没几个。
虽说他很有干劲,可是这千头万绪的,光靠他一个人,肯定做不成。
纵使林远不说,他都想主动向领导汇报一下,看能不能请他安排个人来呢。
没想到,领导不仅主动想到了,还把自己的贴身秘书给安排了过来!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话后,这才挂断电话。
而林远在迎面碰上赵凯这疑惑的表情,都还没有等他开口,就主动说道。
“邱振东这个人,一根筋,很多事情都不懂变通。而我现在要达到的目的,是没有我的允许,安瑞矿业就不能动工!”
“我担心这个邱乡长,领会不到其中的含义,你过去了,我才能更放心!”
抬头冲着赵凯笑了笑,林远又补充道。
“更何况,你也不可能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吧?”
“早点下去锻炼一下,以后也能够更快成长起来。”
原本对林远这个决定不理解的赵凯,顿时就豁然开朗,内心也即刻泛起一抹感动。
但林远的脸色,却依旧深沉。
“聂智胜他们夫妻两个,这次没有得手,想必也提高了警惕,或许还会更快激发出他们接下来的动作,接下来恐怕会麻烦不断啊!”
听到这话,赵凯连连点头,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聂智胜后续如果想要有什么动作的话,肯定是会从人事上动手,咱们县组织部长跟纪委书记这两个位子,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赵凯之前听到林远跟熊旭升的对话,知道他有把纪委书记换掉的想法,而刚好沈知慧在这里,所以特意提起这个事情。
林远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瞥向沈知慧,顿时还显得若有所思。
“先把东源乡控制住,其他的事情,后续再说。”
而沈知慧也目光扫向林远,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省委大院,湖边的别墅内。
聂智胜拘谨坐在张铁生对面,不停撮弄着自己的双手,显得十分紧张。
反倒是欧阳菲,神色自若,嘴角还微微带着笑意。
“难得你们夫妻两个一起过来啊!”
张铁生穿着一件居家服从楼上下来,声音爽朗对着两人笑道。
见他们匆忙站起身,还即刻就对着两人摆手。
“坐,坐!”
“怎么,矿业公司已经开始生产,给我送点福利来了?”
聂智胜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凝固,刚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欧阳菲抢了先。
“书记您这就是在批评我们了!”
“安瑞矿业虽说是我在经营,现在到了临江县东源乡去投产,但归根结底,它都是姓张嘛!”
“公司账面上的每一分钱,书记您想要,随时都能够给您拿过来,怎么还能说是福利呢?”
“我们现在有的这一切,才是书记您发的福利!”
欧阳菲语气沉稳,配上她这标志性的笑容,就连张铁生,都在某个瞬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魅力。
“哈哈哈哈,智胜,看看,你这个老婆,不简单啊!”
听到这话,聂智胜连连点头,但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适。
而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欧阳菲即刻就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存单,匆匆起身,恭敬的把它递到了张铁生的面前。
“书记,我们安瑞矿业能够走到今天,离不开您的大力支持,这不是公司发展又走到新阶段了么,为了感谢领导的支持,这是我跟智胜的一点心意。”
见张铁生的目光往存单上迅速瞥了一眼,欧阳菲又连忙说道。
“跟之前一样,五百,是从我的离岸账户中转出的,直接到了您的海外账户里面,所有的记录不会入境,国内完全查不到。”
挑了挑眉头,张铁生的笑容愈发显得意味深长。
“你们这是做什么,总是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但是他的手却很诚实,抬起后,缓缓接过了这张存单,随即又把它放在了旁边一侧的茶几上。
“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