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先是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就照办。
当看到盒子里面，确实是一套陶瓷的茶具，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林远紧蹙的眉头，这才稍稍舒缓了一点。
“先送我到廉政中心调研组那里，你就回县政府上班吧！”
“好！”
赵凯没有怠慢，即刻就发动了车子。
没一会儿，林远就走进了廉政中心熊旭升的办公室。
没有意外，聂智胜也在这儿。
“领导，怎么说？”
刚进门，都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林远就迫不及待问道。
心里顿时就紧揪起来，想知道关于马红梅的事情，省委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熊旭升看到他如此急切的样子，脸色顿时就变得异样，虽说没有苦大仇深，但也完全谈不上高兴。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脸上挤出一抹笑脸，熊旭升的目光从聂智胜的身上闪过，紧接着又聚焦在林远脸上。
“我先说坏消息吧！”
“省委铁生书记，对咱们调研组的工作十分不满意，甚至还说了让我们回去的气话，但是被省纪委仁成书记给拦住了，愿意再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留在这儿！”
说到这里，熊旭升的笑容也逐渐凝固，脑海里又不禁浮现出了昨天晚上，沈仁成从张铁生那儿回来之后，和他说的那些话。
“铁生书记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
听到这话，林远也感到十分的不可置信！
毕竟他全程参与了调研组的工作，知道熊旭升他们自从来了临江之后，有多么辛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取得如此大的进展，有多么不容易！
怎么到了领导那里，就不满意了呢？
“为什么？”
林远没有迟疑，立马追问道。
“领导认为，不管是马红梅还是邓梦瑶，以及赵德海，既然咱们调研组来了，这些人，都应该是我们调研组去抓的！”
“但是现在，完全由我们抓的，只有一个邓梦瑶，马红梅被弄到市纪委去了，至于赵德海，更是让市纪委和县纪委都参与进来了！”
熊旭升的脸上顿时就泛起了一抹惆怅。
“如果这些人，本身地方纪委的人都能够留置处理，那还要你们调研组去做什么？”
抬头望向林远，熊旭升补充道。
“这是仁成书记传达的，张铁生书记的原话！”
“可马红梅是向市纪委自首的啊，这个咱们怎么能控制…”
林远先是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觉得省里的领导有些吹毛求疵了！
没有等熊旭升开口，旁边的聂智胜就说道。
“那为什么调研组，没有在她自首之前采取行动呢？”
“这难道不就是工作能力不行么？”
蠕动嘴巴，林远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骤然间发现，对于这种说法，确实压根就无从辩驳。
“领导从来都是只注重结果，不在乎过程的。”
“咱们调研组，也确实是存在一些问题。”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讲也都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怎么利用这后续的一个月时间，把工作做好，让领导满意。”
尽管熊旭升语气平静，但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当初省委安排熊旭升带队下来，他可谓是踌躇满志。
想着说如果许建山真的是被谋害的，那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再给自己的履历上，添上个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没有想到，到了这儿之后，才发现情况如此复杂，甚至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却带着千丝万缕的牵扯。
并且和以往他查办的其他案子不同，这次省委几个领导的态度，也十分微妙，还让人有些看不懂。
熊旭升不打算参与到这些纷争当中去，事已至此，他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抬头看向林远，熊旭升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脸色又开始变得温和。
“气氛不要这么沉重！”
“领导的事情咱们不管，做好该做的就行。”
“坏消息说完了，下面该说好消息了，先苦后甜还是比先甜后苦的感觉更好嘛！”
林远无比严肃的脸上，在听到他的这个话后，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微笑。
“针对马红梅的问题，我向仁成书记争取过了，铁生书记虽说不同意把她弄到咱们调研组来，但同意了咱们这边安排人过去。”
说完后，熊旭升静静盯着林远的眼睛，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其实熊旭升心里也清楚，这压根就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只能说不算那么坏。
但这次他去省里，从本质上来讲，压根就没有什么收获，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儿，把这个事当成一个好消息来讲。
林远表情平静。
“那领导你是怎么打算的？”
“根据咱们调研组的现状，充分参考大家的个人能力，综合考虑后，还是你最合适。”
“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意见？”
不管是熊旭升还是林远，其实互相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只不过需要挑明而已。
“我没有意见，谢谢领导！”
林远冲着他点了点头，但思索片刻后，又即刻补充问道。
“我到了市纪委，能够接触到直接的审讯吧？”
“我担心到时候别过去了，安排我做一些边缘化的杂事，那意义就不大。”
他的潜台词，其实是担心叶荣阳会从中作梗，把他给丢到一边。
“这点你放心！”
熊旭升十分笃定。
“你去了就是代表我们调研组！”
“没有让他们市纪委把人给送过来，其实已经是我的让步了，他们不见好就收，还敢蹬鼻子上脸？”
“别说我第一个不答应了，要是敢让你去了之后当一个摆设，恐怕沈仁成书记，也会不答应！”
说到沈仁成的时候，熊旭升的目光迅速瞥了林远一眼，似乎还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林远则是顿感尴尬。
他知道，熊旭升这是在暗暗提示，以自己和沈知慧的关系，沈仁成也会出面。
“那什么时候过去？”
林远有点不喜欢这种感觉，即刻就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