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禹深,你不要有事……”
四下落针可闻,有草叶翩跹从半空落到裸露的石头上。
姚兮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拼命拿手去堵他口中流出来的鲜血,她衣衫被骤然变大的身体撑破,只堪堪包裹住重点部位。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姚兮脚下出现,似雾般无形,悄无声息地往上蔓延,完美的掩盖在黑色的裸石下。
“痴儿,痴儿啊……”昆山祖师长叹。
牧禹深突然冲出来替姚兮挡下致命一击同样震惊了昆山祖师,他缓步向前想带走牧禹深给他疗伤,因他之故,今日是除不了姚兮了,只能另找机会。
他刚靠近姚兮三尺,姚兮立马警惕地抬头看他。
“你!”祖师终于发现了姚兮脚边的黑气,那是魔化的征兆!
噗——
这声轻响像似打开了某种封印,姚兮身上的黑气如潮水般涌出,眨眼间已经将她身侧一米全部覆盖,黑气并未停止,还在不断往外蔓延。
黑气之下青草像似被吸干了生命力,变成了一团枯草,一人合抱的大树不过一息也步了青草后尘,变成一棵枯死的树,只能从褐黄色的叶片依稀得知它生机勃勃的模样。
这一切的转变发现在三息之内。
“竟是我造成了这一切……”不住扩张的魔气刺痛了祖师的眼神,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像似突然老了一百岁,背越发佝偻。
为何三生境会示警?不就是因为姚兮是注定的魔族女王吗?
但令祖师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姚兮会在他手里重新变回魔族!
这岂不是说明是他亲自放出了未来会危害两界的魔头?这让一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昆山祖师如何接受?
哒哒哒——
不远处有杂乱的脚步声跑来,那是发现此处魔气冲天而赶来的昆山弟子。
“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是谁?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怀里好像抱着一个人?是谁啊?”
后来的昆山弟子搞不清楚状况,聚在一起对姚兮指指点点,不少人拔出剑指着她,说着魔族该死之类的戾气之言。
“我要杀了你!”姚兮仰天长啸,她身侧的魔气浓度极高,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说毕,她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如炮弹一样朝昆山祖师打去,魔气如影随行,实力不够的弟子连她的衣角都无法触碰,便直接被掀飞出去,摔得头破血流。
昆山祖师不敢硬接,头往后仰,身侧的风景迅速往身后退去,脚跟在地上犁出了深深的凹痕,他双手并拢,聚起灵力抵抗。
魔气与灵气触及之处压缩到了极致,四周响起绵延不绝的炮弹声,地面震动不已,精选的青石地板出现裂纹,河水沸腾不休,里面的鱼儿被震到岸上,起跳几下后无力地摆动鱼尾奄奄一息。
姚兮十指成爪,凝空跃起,冲祖师胸前而去,一举一动都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此时,她的眼睛已不在是之前黑亮的模样,而是宛如紫水晶一般的剔透,若牧禹深能看见的话,一定会发现她眼睛颜色和昆汀的一模一样!
而清楚看到她瞳孔颜色的昆山祖师只会说:“紫瞳,你果然是王族血脉!”
姚兮掀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讥讽道:“老头子挺有见识嘛,几百年没白活。”
说话时她手下不停,狠狠抓下他胸口的一块肉,伤口黑色蔓延,魔气如水蛭般顺着伤口往内钻去,伤口附近血肉模糊,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
昆山祖师气急,速点几处大穴,以阻止魔气侵蚀经脉。
他手腕一抖,一柄灵剑从虚空中出现,最后停在他手里。
他拿着灵剑想也不想便冲姚兮劈去。
姚兮见势不妙,倾身后退。
灵剑卷起乳白色的灵力以裂天之威朝姚兮袭来,拦路的庭院、房屋、水榭在巨大的剑影下全部化作齑粉。
险而又险地避开一招,姚兮不会给他出第二招的机会。
“不就是灵剑吗?谁没有似的?”姚兮冲牧禹深所在之地招手,娇喝道,“剑来!”
一秒、两秒、三秒……
她的剑毫无动静。
她轻啧一声,怒道:“你怎么回事?那个死老头就是打伤你主人的人,你不和我一起报仇吗?”
话音刚落,她要的灵剑终于有了动静。
牧禹深额间出现一束豆点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变成一道冲天光柱,光柱中立着一柄缓慢旋转的灵剑。
那是牧禹深的本命灵剑,曾经姚兮想拿它耍帅,没拿起来,没忍住哔哔了两句,把它气得自闭了。
若不是为给主人报仇,它才不会把自己交给姚兮呢。
灵剑急射而来,携带着巨大的破空声,划破魔气稳稳当当横于姚兮胸前。
姚兮将手搭在剑柄上,脚下踏风,身如鸿羽掠至祖师面前,那牧禹深曾经交给她的剑法对付他。
一时间,金石相击之声不断响起,祖师并未占据上风。
“祖师,我们来助你!”幸存的昆山弟子提着剑加入战场,然后被姚兮砍瓜切菜般轻松处理了。
来时乘坐火车,离去则享受了一把高铁的滋味。
“魔女,你、你怎敢!”看着倒在地上的弟子,祖师心痛万分,这些可都是他昆山的未来啊。
姚兮不为所动,她头发在打斗过程中散落下来,无风自扬,配合她身上冒出的黑气,勾嘴轻笑间,魅惑万千,恰是话本上描写的那样极擅蛊惑人心的魔女。
“你去死吧!”
她运起魔气,滔天的魔气在半空化作一条条巨蟒,砍死一只变成两只,祖师疲于奔命,累得气喘吁吁,被姚兮趁机一脚踹的老高,再跃上半空给了他一系列连环脚,最后一拳砸在他头上,直把他的脑袋砸到了泥土里面去。
一套流程下来,姚兮只是呼吸有些凌乱,堪称毫发无伤。
“有的人天生适合修道,不过弱冠之年就能成为人界数一数二的好手,”姚兮感叹,拨弄了一下刘海,弯腰抱起牧禹深,“我嘛,就天生适合修魔喽!”
她足尖一点,带着牧禹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