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姚兮面上笑容昙花一现,转而疑神疑鬼,眯起了眼睛,“殿下,你该不会是想诓我吧,等我拿着这东西跑路,你再冠个罪名,你们古人不是都喜欢来那一套欲加之罪?”
牧禹深收回的手压在长案边沿,“孤说过,你不想要不是不可以。”
姚兮仍旧不大放心,“你不抓我?”
“不抓。”
得到肯定的回复,姚兮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兴奋化为力道,“啪”一下拍在男子肩头,“好兄弟!”
“嗯?”牧禹深敛着眼,瞥向了肩头的爪子,脸色條地阴沉了好几个度,“你们家乡就是这么致谢的?”
额……
姚兮被他这么冷冷地一扫,喜悦之情冲淡了不少,表情一僵,尴尬地抽回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差……差不多吧……”
偷瞄了两眼,见他至始至终的平静,莫名又想笑。
电视剧可能不是骗人的,什么古装高岭之花,或许只是他们不至于像她一样跳脱,礼数严谨吧?
哪怕是自她口中听说她来是别的时空来的,他也波澜不惊,还听她说了些道观里的事。
“麒麟骨,你且收着,若他日未能觅得趁手法器,孤给你做一件便是。”桌案上,他指尖压着一支发钗,发钗米白色,头粗尾细,平平无奇。
姚兮怎么会不认得,这是她在平阳王候府偷走的第一件仙兽遗骨。
“你……”
看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她喉间干涩,难以置信。
这太子爷耍什么花招?
先是夺走了她的战利品,又蓄谋虎爪,如今反常之举,绝不简单,有猫腻!
“我……拿走了?”她颤巍巍地探出手,捏住了骨钗一端,试探性地抽了抽,没想到,还真得手了。
看她贼头鼠脑的模样,牧禹深实属看不出,这姑娘到底哪里有修道之人该有的气度,仙尊,为何要收她为徒?
姚兮把玩着手中麒麟骨,不经意捕捉到男子眼神中一丝不耐烦。
当下将玉佩和骨钗紧紧护在怀中,不要白不要,要了还想要!
牧禹深无奈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色,姚兮眼骨碌一转,怀揣着两个宝贝半蹲下凑到长安前,就伏在他腿边,“殿下,冒昧的问一下这蚀骨香怎么做,用谁的骨?”
“你想做香料?”
“嗯!”
姚兮疯狂点头,有了这法门子,自此以后东南西北分得清,老二老三不迷路!
牧禹深挑眉,“用你的骨?”
“怎么能用我的骨头呢?那我不残废了吗?”姚兮惊愕,当下拽着牧禹深宽大袖摆,“殿下,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的勒?”
尾音里一声“勒”,嘴角眉尾齐齐上扬,整张脸洋溢着俏皮可爱。
“嘭。”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推开,一股子阴气灌了进来。
姚兮扭头看去,只见一貌美如花的女子浑身带着煞气,阴郁沉沉地盯着她,这女子,好像有些面熟?
难道是在哪里得罪过她?这是寻仇来了?
姚兮的记忆在脑子里回锅,却见女子忽而笑靥如花,拂着广袖,福了福身,“清儿见过殿下。”
牧禹深面无表情,语气清冷,“你怎来了?”
白清儿抬头,笑起来眼下卧蚕如小灯泡般,莲步细碎而快,向着牧禹深小跑过去,“殿下,清儿这不是思念殿下了么?殿下不曾召见奴家,奴家好生伤心。”
姚兮还来不及躲,就硬生生被白清儿挤开。
眼见着白清儿迎着牧禹深就是个熊抱,姚兮直呼好家伙,原来这狗太子有相好的,这姑娘的话,简洁明了不就是:寂寞空虚冷,亲亲抱抱举高高?
不是说古代女子都矜持得体,这厮奔放得有些过头啊!
可惜,她面对的是高岭之花牧禹深。
“白姑娘,望自重。”
薄唇微启,淡淡的一句,白清儿搂着牧禹深怔了怔,让她自重,旁边这臭道士模样的女子方才分明粘在他身侧的。
再自重下去,殿下都快被拐跑咯!
“不嘛,檀玉哥哥!你我乃陛下钦定的姻缘,莫不是殿下嫌弃奴家?”白清儿噘着嘴,娇嗔的话音酥软到了骨子里。
姚兮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佝偻着腰像个六甲老太太,悄无声息地准备遁走。
这年头,狗粮一点也不香!
“站住!”男人余光瞥去,沉声喝住,起身推开了白清儿,“孤尚且有要事在身,白姑娘请回。”
说罢,他阔步走到了姚兮身后,“带上你的东西,孤倒是要看看,这些究竟有何玄机!”
姚兮望了望虎视眈眈的眼,又瞧了瞧长案旁收拾的包袱,“哈哈”干笑,迅速抓起包袱就跑。
她有种错觉,似乎下一秒,白清儿就能把她拆骨入腹!
她还想多活五百年,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