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牧禹深掀了掀嘴角,侧目给了姚兮一个睥睨的眼神,“在孤面前从没有官司一说。”
他是君,是天朝上邦,给沐梵国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他不敬。
见此,姚兮偷偷瘪了瘪嘴,双手合掌随意拍了两下,语气极其敷衍,“那你真是好棒棒哦!”
说着麻溜下了床,穿上鞋子扒拉了一下头发就往门外冲。
难得有看狗太子笑话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刚到门口,大门便“哐”地一声重重关上,若不是姚兮觉察到背后传来的风声,及时退了一步,她挺翘的鼻子就要被撞塌了。
“你干什么?”姚兮转身对着身后老神在在的男人怒吼,“青天白日,你关什么门?”
牧禹深没有回答,如玉的手指凝空画了一个银色的光圈,室内凭空出现一阵风把光圈吹到了姚兮身侧。
“干什么?”姚兮没感觉到攻击,但还是摆了一个防御的姿势,面上凶巴巴的。
“看看你现在的尊容,走出去会丢了孤的脸。”
姚兮一边嘟囔着我可是大美女,刚睡醒也是睡眼惺忪、性感撩人的大美女,一边凑到了银色光圈前,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头发散乱凝结成团,眼角有黄色半液体,鼻子附近的三角区泛着油光,领口皱巴巴的。
和头戴玉冠,衣着整齐,腰佩玉佩的牧禹深的确没有可比性。
“这才是真实!我就不信你刚睡醒也是这样衣冠楚楚……”姚兮输人不输阵,嘴硬了几句老老实实跑到屏风后面洗漱整理着装。
从屏风后出来,门已经开着了,姚兮一溜烟跑了出去,刚走没两步又趴着房门问里面盘腿调息的男人,“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不去。”
他可是西秦太子,哪能出点什么事就火急火燎跑出去?如此不稳重,他太子的格调还要不要了?
姚兮下去的时候,客栈大堂正吵闹不休,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彼此都在打嘴炮。
“昨日就只有你们西秦的人见过牡丹姑娘,物证就在这里,不是你们下的手还能是谁?”
“就是,就是,牡丹姑娘天姿国色,在我们沐梵一直没有出过事,你们一见就出事了,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我呸!不过一个小小的花魁,死就死了,贱籍而已!沐梵国是没见过女人吗?一个妓子也捧得老高。”
“你说什么?”一个身穿公门皂服的寺丞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把面前和他对峙的人抓起来关进大牢。
姚兮走到沉着一张脸的沈长安身边,用手指捅了捅他的后腰,低声道:“怎么了?”
沈长安一看是姚兮,没有隐瞒,三言两语把事说了,“昨晚南宁郡王邀请殿下游船,找了沐梵国最有名的花魁牡丹作陪,现在牡丹死了,据说死状诡异,大理寺接手查案。”
由于太子是见过牡丹的最后一个人,大理寺就找了上来,还在客栈后院翻找出了一只带血肉的耳环,瞧着是被人硬生生从耳朵上拽下来的。
找到所谓的物证后,来查案的大理寺少卿便要求把太子请下来问询。
沈长安肯定不干啊,那是他们西秦国的太子,怎可被人视作罪人般盘问?
一个坚持,一个不让,可不就吵起来了?
姚兮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桌上的耳环,上面的血肉已经变黑,从它的色泽与款式,依旧可以看出来十分精巧。
“你胡说什么?牡丹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你们西秦是不是不想承认?你们杀了人还不承认,没种!”
后面就是两方的骂战了。
姚兮第一次知道男人之间吵架的声音也是如此刺耳,还拍桌子砸凳子,一声比一声高,吵得她头疼,“你就任他们这么吵下去?”
她指了指上面,表示他们声音太大,等会儿那尊大佛发火,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住口!”沈长安指尖出现星星点点的金光,正在激情辱骂西秦的人瞬间哑声,原本没动静的大理寺少卿坐直了身体,目光不善地盯着沈长安。
“你这是什么意思?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不认了?”
沈长安轻嗤一声,起身走向对方,居高临下道:“物证是你们搜出来的,焉知不是为了陷害我们?”
说着,他环视一周,昂首挺胸,寸步不退,“什么人证我可不认!昨夜我与殿下从游船离开,那花魁还好好的。”
少卿也站了起来,气势半点不弱,“你们为何不可中途返回?”
“那为何不是你们故意杀人意图栽赃?”沈长安反问。
两人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各自的手下更是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对方,有一场无效争论即将开始。
得,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姚兮一拍脑门,她下来的时候狗太子狂傲的姿态哦,下面都吵开花了。
打脸了吧?
“那什么,大家听我一句劝啊,你们在这里打口水仗是打不出来的,不如坐下来把事情一摆,不要急着质疑嘛,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不就啥都清楚了?”姚兮从沈长安身后绕了出来,举手插入两人中间,分别推了一把让他们坐下。
可快点消停吧,大早上的她啥热闹都没看成,还差点把自己饿死。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质疑,“有什么好说的?檀玉哥哥是何等人物,岂是区区贱籍女子巴得上的?臭道士,你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说话的人正是一天不找姚兮茬,就浑身不舒服的白清儿。
姚兮深吸一口气,转身笑吟吟地看着她,“我是正常人,不和傻子说话。”
一听这话,白清儿当场就不干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杏目圆瞪,“你说谁傻子?”
“傻子说谁呢?”
“傻子说你!”白清儿不假思索。
姚兮眉头紧皱,嘟着嘴点头,声音全是笑意,“嗯嗯,傻子承认了。”
这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怎么就眼瞎看上狗太子那种金玉其外人了?
少卿也不说话了,饶有兴致地盯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