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妖狐则化作狐身,一溜烟爬上城墙,在往下一跃,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方才它竟是假意攻击孙华,实则是为了逃跑!
“好狡猾的狐狸!”忍冬狠狠捶了一下地面,若不是自己出声给了它机会,也不会让妖狐逃走。
它这一逃走不要紧,也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人死在它手上。
大家都以为妖狐逃走后,短时间不会再回来邦宽镇,便放宽了心。即便是寻仇也该是找打伤它的姚兮、杨捕头等人。
直到第二日上午再次传来有人被挖心的噩耗。
“该死!好大的胆子,昨夜妖狐竟敢折返!”杨捕头狠狠捶了一下桌面,过于激动的动作牵扯伤口,控制不住地闷咳出声。
里正忧心忡忡地坐在一边,“杨捕头,现今你也不是妖狐对手,我们该如何是好?”
昨晚他本想和杨捕头一起守着,但杨捕头说他年纪大了,早些回去休息,万一妖怪真的出现,他忙着保护里正,恐会束手束脚。
早晨一醒来就听守在床前的堂孙说妖狐已经被打跑了,他还来不及高兴,便有人惊慌失措地跑来,说凌晨时分又死了一个。
这次死的还是他们镇上秀才公——闵席。
“去把姚道长请来吧……”杨捕头叹气,终于还是松口了。
既然只有姚兮能够对付妖狐,那他也只得暂时放下对道士的成见,渡过眼前的难关才好。
如若不然,邦宽镇的百姓得拿性命为他的固执买单了。
于是,在客栈大堂吃早饭的姚兮等来了伤势较轻的忍冬,“姚道长,还请移驾,头儿与您有要事相商。”
姚兮一脸莫名,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确认了一面遍,“请我?你们头儿请我?杨捕头?”
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往日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杨捕头居然有事找她?不会是想怪罪她昨晚插手他与妖狐的斗法中吧?
不是吧,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的?
当时情况那么危险,她不出手,杨捕头早死了,哪能现在找她麻烦?
“我不去。”姚兮干脆利落地拒绝。
她疯了才会上赶着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忍冬见她误会了,急切解释道:“姚道长,昨日妖狐根本没有逃走,而是又杀了一人。头儿请你过去是想办法的!”
“什么?”姚兮大惊。
又杀了一个?
劳模啊,受伤了都要杀人?
妖狐要是把杀人取心的恒心放在修炼上,也不至于现在还只有一条尾巴,怕是早百年就成了两尾灵狐了。
姚兮被忍冬恭恭敬敬请到了里正的家里。
见她还愿意来,杨捕头脸上浮现一丝愧色,姚道长心存大义,往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姚道长,往日种种皆是我狭隘了,昨晚若不是道长出手相救,我怕是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还请道长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他说得情真意切,姚兮听得暗爽。
哈哈哈,让你之前吊,还在知道妖怪不好对付了吧?
不过,谁叫我人美心善呢,既然你知错了,答应下来也没什么。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的大度!
姚兮美滋滋地想着。
终于,里正脸上露出了笑意,两人联手一定可以把妖狐杀死,还邦宽镇一个朗朗晴天。
“姚道长,你对这事可有看法?”里正率先发问。
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何妖狐会洞府养伤,还会拖着伤体折返。
既然知晓自己不是姚道长对手,不该远远避开吗?
狐狸以狡猾闻名于世,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即便是为了修炼才杀人取心,邦宽镇附近又不是只有镇上有人,附近还有几个村子呢。妖狐为何不去村中,反而执意返回镇子呢?
“难道妖狐杀人取心不是为了修炼,而是有其他缘由?”听完几人猜测,姚兮迟疑道。
不然说不通啊。
杨捕头低头沉思,他也比较认同这个观点,“那会是什么缘由呢?报复?报复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为何偏偏要挖心?”
目前已经死了五个人,前面两个和赖安是走夜路遇险,剩下的张家老太和闵席都在家里身亡。
若真是妖狐报复,那查明死亡的五人之间的人际关系就很重要了。
“里正,你可知后面死亡的张家老太、赖安、闵席素日在镇上风评如何?”杨捕头看向一边的里正,示意忍冬准备纸笔做记录。
妖狐晚上出来,其行为颇为异常。故此,白天他们也不能休息,需得把此案视作连环凶杀案一般抽丝剥茧,寻找疑点。
“张家老太今年七十有一,生了五个儿子,五个儿子都很孝顺,连带着儿媳妇也不敢不敬……”
这就是张家老太精神头不错的最主要原因,要知道七十一岁对古代凡人而言可是高寿。
里正堂孙缓缓说道,他在邦宽镇长大,这点事还是知道的,“许是丈夫早逝,张家老太孤儿寡母生活不易,要强了大半辈子。张家可谓是她的一言堂,没人敢不听她的。她死后,他那五个儿子伤心欲绝,反观儿媳妇却隐有喜色。”
被强势的婆婆压了大半辈子,现在婆婆死了,家里此后由自己当家作主,儿媳妇高兴一下倒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
“还有呢?”姚兮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慢慢说。
知道的信息越多,对他们再次抓住妖狐就越有利。
第四个死亡的人叫赖安。
“赖安是镇上的小混混,没钱了就去做工,得到工钱马上就去青楼楚馆,不把钱用完是不会再去做工的。”
是个今日有酒今朝醉的家伙,姚兮摩挲着下巴,下了一个结论。
里正堂孙继续道:“他就是深夜从酒楼出来遇害的,不过和其他四人不同的是,赖安父母双亡,亲戚也因为他借钱不还疏远了关系,他是唯一一个无人收尸的。”
赖安这种情况会在妖狐伏诛后,由镇上出钱买一薄席挖坑埋了,勉强有个容身之所。
五个受害人当中,身份最高的可能是昨夜刚死的那个,秀才公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