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捐给需要的人。
姚兮目光愈发不善。
牧禹深将她的表情一直看在眼里，见她双目冒火，欺上身揉了揉她的脑袋，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道：“小西，你可不要学她啊。学她，你会嫁不出去的。”
呸！
现在我宣布，你已经是我前男友了，我将对你展开江湖仇杀！
姚兮咬牙，想着趁他不注意头猛然一抬，定能狠狠咬他一口。
牧禹深及时收回手，继续道：“她娇俏可人，纵使经历千难万险，一颗赤诚之心始终如初，世间极难找出第二个。你若学她，世间可没有另一个我了。”
哎呀，夸我就夸我嘛，为啥一定要连着自己一起夸？
姚兮动作一顿，红着脸低头，“我就知道我是独一无二的……”
“你在说什么？”牧禹深嘴角微挑，故作不解，“小西吗，你脸红什么？跟猴屁股一样。”
姚兮死鱼眼地看着他，“……”
果然狗男人就是不配得到夸奖。
“好了，我吃完了，你把案几收拾了吧。”
姚兮杏目圆瞪，怎么快？你不是一直在说话吗？还有，为什么要我收拾？
你自己没手吗？要我一个小女孩收拾。
她还在大人的时候，就管会使唤她，现在她都变成小孩了，还要当成童工用，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可怜的人吗？
骂骂咧咧地收拾好案几，姚兮将食盒放在角落，急不可待地找他打听想要知晓的消息。
不过直接问可能会让他怀疑，需得找个由头。
姚兮咬着指甲冥思苦想，看到院子里种着的鲜花后，脑海中灯泡一亮。
有了！
她小跑着下了台阶，站在花丛中选了自认为最好看的花朵，扎成一束跑回内室插上。
“牧大叔，好看吧？”
牧禹深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她过来便知她有事要问。
“尚可。”
嘁，只会说这句是吧。
姚兮不屑，面上却强行挤出几分羡慕，“牧大叔，你们修士是不是都很厉害啊？”
只要他谦虚两句，她就能借口学无止境顺理成章地引到昆山祖师身上去。
牧禹深却不按常理出牌，“并非所有修士都厉害，修士也有悟性低者。”
“那你……”
牧禹深接过她未尽之言，“我与他们不同，我是少年英才，天赋过人。”
操，这人太自恋了，这天聊不下去了。
姚兮深吸一口气，死死按住发痒的右手，“牧大叔，那你这么厉害，打得过昆山祖师吗？”
哈哈哈，一定打不过吧？要真能打过，就该昆山祖师求着拜你为师了。
牧禹深哪里没看出她眼里的戏谑，见她找话题实在辛苦，索性顺着她，瞧瞧她想干什么，“昆山祖师可是世外高人，我这点道行在他眼中若八岁孩童般，自然是打不过的。”
哼哼哼，不装逼了吧？
觉得站着说话太累，姚兮干脆搬来一个蒲团坐在他对面，认真道：“我娘说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牧大叔，你不能骄傲啊，骄傲使人落后，你还是答应昆山祖师吧？他那么厉害，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骄傲使人落后……”牧禹深将这两句默念了三遍，越发觉得言简意赅，听说姚西的父母乃春城一普通农人，能有这番见识？
“你家世代在乡野务农，生活清贫？”他冷不丁问道。
“是啊。”姚兮满心满眼都想着说服牧禹深答应昆山祖师，哪里会想到会在这些地方露了马脚。
“清贫之家如何能做出奶白枣宝这等费时费力的点心？”
姚兮呼吸一窒，完了完了，当时做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啊，这下被他抓住小辫子了。
不行不行，不能慌，冷静冷静。
“啊，那个啊、那个……”姚兮眼珠乱转，大海飞速旋转，很快去找好了借口，“我邻居姐姐家里是做点心的嘛，有时候忙不过来就让我帮忙。”
她一记无中生姐总算勉强糊弄过去。
“他们叫一个八岁的孩子帮忙？”牧禹深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额。”姚兮抠了抠蒲团，这是她紧张时候关有的动作。
比她高的牧禹深自然将她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主动为她找了一个借口，“是他们怜你孤苦无依，想找借口帮你一把，而你为了报答他们家，特地上昆山采灵花送与那户人家即将出嫁的女儿。”
“对对对！”姚兮点头如捣蒜，前因后果都非常完美，正是她想说的。
“我说的都是真……”她后知后觉发现有人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在牧禹深幽深的目光中消了声。
姚兮缩了缩脖子，慢慢起身想溜。
狗男人也太不好骗了吧？看来得过几天，等他忘了今日之事才能来了。
“牧大叔，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外门了。”姚兮一步一步往门外挪，跟乌龟似的。
后脚刚跨过门槛，她一蹦三跳往院门方向跑。
手刚挨上门，门板便传来“叩叩叩”的响声。
外面有人敲门。
姚兮推开门，不等她看清来人是谁，那人便目不斜视地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檐下的牧禹深。
看也不看脚边的矮冬瓜姚兮。
“你就是牧禹深？”来人身背长剑，一袭水蓝色劲装忖得他身如玉树，年纪和牧禹深差不多，眉宇间全是傲然，瞧着就是意气风发，没有受过社会毒打的娇花。
“你是谁？”牧禹深缓步走下台阶，不留痕迹地将某个小孩儿拎到身后。
“昆山大弟子，繁竹。”繁竹负手而立，傲然挺立。
繁竹？
姚兮眨眨眼，她认识一个叫繁缕的女修，这个人不会就是繁缕仰慕的那个大师兄吧。
“牧禹深，你可敢与我斗法！”
繁竹是昆山大弟子，自幼长在昆山，修行更是顺风顺水，颇受长老赞誉。山主曾说，待他弱冠，便将其引荐到祖师处，他天赋异禀，祖师定会收他为徒。
祖师道法高强，自昆山建派就活着，如今已有上千年，据说其修为已经触摸到传说中的大乘，不日就能飞升成仙。
若能成为他的弟子，那可真是天大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