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胡天中了一两条，还能说是巧合，他全中了就不能是巧合了。
之后几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在胡天家门口隐秘之地等着。
依着妖狐的性子，柳义村已经暴露了，左右不会再去，他们不是妖狐，哪里知道它下一个想去那个村子？
目前没有其他线索，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案子哪里是那么好办的？
深夜，万籁俱寂，星子寥落。
在姚兮昏昏欲睡之际，被人推醒，杨捕头比了一个手势，示意里面有动静了。
她揉了揉眼睛，侧耳倾听。
果然，院子多了一道呼吸声，与此同时墙角的地方也传来了脚步声。
“胡天，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胡天刚从院子内翻出来，杨捕头等人便围了上去。
夜深人静，数个彪形大汉拔刀围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瞧着身板单薄，竟也不害怕。
“你果然是妖狐！”这话孙华说得极为肯定。
姚兮仔细打量，想从他身上看出与妖狐的相似之处，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唯一相同的可能是两者都穿得挺少？
妖狐是妖怪，不怕冷；胡天因为有武艺而不怕冷，也不是说不过去。
须臾，转角处响起了吵杂的脚步声，期间还有火把燃烧的哔剥声，有很多人过来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
姚兮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走在人群中央的里正。
里正带着邦宽镇的壮丁，打着火把过来了。
“胡天，那些人都是你杀的？”里正一来便发出了质问。
杨捕头下午和里正分析案情时，最初他十分震惊，为其开脱。可证据说不得假，里正当即表示要和杨捕头一起守在外面，被杨捕头劝了回来，哪知他还是来了。
还带上了邦宽镇的壮丁。
火把照亮了此方天地，动静这么大，附近的人家也不是死的，不少人都偷偷打开了门缝向外面观看，甚至有胆大的人仗着聚集的人多从家里走了出来。
胡天隐在暗处的双眼闪过一道戾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家，打马虎眼想糊弄过去，“里正大人，我就是出来散散步，这没什么吧？”
忍冬冷笑一声，“放在平常，自然没什么。现在妖狐肆虐，所有人深夜都不敢出来，独独你跑出来，还不走正门，这就什么了！”
之后，拿刀尖对着他，厉声道：“还不老实交代！”
“话都让你们说了，我交代什么啊？”胡天双手一摊，有恃无恐。
若昨天之前他被堵在院子外面，还会担心家里的玉泉知道真相会难受，可今日他俩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彻底说开，彼此间再没有秘密。
他从山里出来为的就是玉泉，就算怕，也是怕玉泉发现他的身份，不再和他亲近。
其他人？我管他们去死！
再说了，除了那个臭道士能稍微造成一点伤害，剩下的都是凡人，哪个是他的对手？
“镇上的人都是你杀的？”里正沉声又问了一句。
“你在邦宽镇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有人欺辱过你？你怎么忍心啊！”里正捶胸顿足、悲痛欲绝。
在此之前，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妖狐会是镇上的某个人，还是他比较看好的后辈。
也是，若不是看好胡天，里正也不会让他去义庄看守尸体，更不会让他在县衙来人面前露脸。
“有什么好不忍心的？”胡天嗤笑，直接承认了，“我又不是人，你们杀鸡的时候会不忍心动手吗？我瞧你们吃鸡的时候一个个可开心了。”
他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耽搁时间。
玉泉今日的药引还没有着落呢，这里这么多人，他也懒得再跑远了。
“什么？胡天真的是妖狐？”
“妖孽，该死！”
他这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围观的众人也不怕了，纷纷指着他出言叫骂，各种难听的话都有，骂的唾沫横飞，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甚至有脾气暴的人当场撸起衣袖要把胡天捆起来烧死。
结果被胡天变出狐狸脸看了一眼，又马上哆哆嗦嗦地回了人群。
“你们人类真是奇怪，为了做一件狐皮大衣就杀害那么多狐狸，穿衣服的时候怎么就忍心了呢？”
他一说话，场中马上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暴起杀人取心。
“还有，”胡天看向姚兮，也没有放过她，“修士炼丹、画符都需要以妖兽身上的部分入药，我看你们用得挺起劲的嘛？那用的时候怎么又不忍心了？”
姚兮眨了眨眼睛，不是正群情激愤指责胡天嘛？怎么火又烧到她身上了？
“你！”孙华语塞，笨口拙舌的他也讲不了什么大道理，梗着脖子道，“那怎么能一样！人乃万物灵长，区区畜生死了也活该，哪里……”
话音未落，胡天的攻击就到了。
“畜生”二字激怒了他，他的眼睛变得狭长，双目发出猩红的光，尖牙也露了出来，狞笑道：“今日玉泉的药引还没着落呢，我就拿你的心抵上！”
给玉泉治病的法子是他无意中得到的，需要以人心做药引，连续吃七七四十九日，到时百病全消。
自玉泉生病后，他几次犹豫，还是做了。
药一天都不能停，被发现就发现，带着玉泉离开就是，天底下的人多了去了，不就是四十九颗人心吗？他总能凑到。
他攻击又快又急，孙华哪里是他的对手，佩刀当场折成了两段，若不是杨捕头眼疾手快拉了一把，胡天就得手了。
见胡天来真的，人群发生骚乱，不少人尖叫着跑远，生怕殃及池鱼。
深夜，尖叫声能传很晚，随着那些远去之人带走的消息，镇子是彻底沸腾了。
听说抓住妖狐后，很多已经睡下的人穿好衣服推门出去看热闹。
人一多，就给杨捕头等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姚道长，你快想想办法啊！”忍冬急得不行，头儿和胡天打成一团，有百姓尖叫着离开，外面又有百姓循声过来，两方撞了个满怀，踩踏事件频生，到处倒是叫骂和惨叫，完全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