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了!”
房间中不止来福一个下人,其他人见他醒来,欢喜地跑出去禀告西秦帝了。
牧禹深捂着头起身,声音难得虚弱了几分,“孤这是中毒了?”
在昏迷之前,他心中已经有了明悟,如今不过是想知晓后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来福对他自然知无不言,“回殿下,那封丘安将辟心毒魄涂抹在饕餮爪上,皇上已将他流放三千里,更在大赫天下之外。”
西秦帝知道牧禹深中毒是因为封丘安后,勃然大怒,当场要把他处死。最后是他父亲英国公求情,这才从轻发落,打一百大板,再流放三千里。
大赦天下是皇室有了喜事,与民同乐特意发出的特殊诏令,与恩科有点类似。
封丘安意图谋害储君,其罪当诛,西秦帝明令禁止大赫天下也不放他。若他想出来,得下任皇帝是他跟随的主子才有可能。
他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来福继续道:“殿下你中毒后,冷小姐可忧心了,千辛万苦去云雾山给你找来了龙鳞草,我瞧见啊,她可是受了不轻的伤。”
“待孤大好,定亲自上门道谢。”
见到这话,来福笑得见牙不见眼,就应该这样嘛,殿下丰神俊朗、天赋过人,也只有如冷惜灵那样的天之骄女才能配得上,至于什么姚兮,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什么?龙鳞草是姚兮找的?
不可能!姚兮那个小人修为不高,国师、冷小姐那个修为不比她高?她能采到龙鳞草?
我来福第一个不信!
牧禹深颔首,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子,发现自己回到了太子府的主院,而姚兮则不见了人影。
“姚兮呢?”
想到这个,他就问了出来。
来福见殿下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个小人,也只得实话实说,“姚兮和国师、冷小姐一去去的云雾山,途中踩滑,不慎落入悬崖……”
闻言,牧禹深一把推开他,不顾身体就要去寻人。
“殿下,万万不可!”来福连忙拦住,苦着脸劝诫,“殿下,太医说了,你余毒未消,需得好生静养,不可妄动灵力!冷小姐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太子府也加了人手,我们等消息就好。”
来福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就说姚兮在睡大觉好了,没得让殿下忧心。
不过他也知道,若说了姚兮在睡觉,殿下八成会让他把姚兮喊来侍疾。到时人喊不来,他不就穿帮了吗?
也不知道姚兮身上有什么魔力,值得殿下这般看重。
明明我瞧着没什么大不了啊?
来福虽是不解,但身体还是如实地拦住了牧禹深。
“让开!”牧禹深眉宇之间少见地出现了一丝急色,天谕大陆从来不太平,姚兮修为不高,若遇上危险如何是好?
还有,她时常跟在自己身边,被很多人见过。而他偏偏树敌颇多,若有心之人抓住姚兮用来威胁,又该如何?
此时,满脑子都是姚兮安危的牧禹深还有一个念头没有想过,或者说他想过,但拒绝承认。
那就是,万一姚兮摔死了呢?
来福还在苦口婆心劝阻,“殿下,不可啊……”
牧禹深不听,推开他大步往外面走,却迎面和一个与他有四分像的威严男子撞上。
“檀玉,你这是干什么?不好好养伤,跑去外面做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得到他醒后赶来的西秦帝,他一来就看见牧禹深急着往外面走,当下脸色就不悦了。
牧禹深抿了抿嘴,双手放于胸前,躬身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一边的来福见西秦帝来了,狠狠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算有人可以管住任性的太子殿下了。
西秦帝见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再次问了同一个问题,“着急忙慌去哪里呢?朕不记得派了公务给你?”
即便有公务,耽搁两天也没什么。
现在一切以他身体为重。
牧禹深顿了顿了,含糊道:“儿臣另有要事,不得不处理。”
西秦帝脸色一沉,“去找那个姚兮?”
方才他走过来时,已经听到了来福的劝说之词,见他拖着病体找人,愈发对姚兮印象不好。
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姑,哪里值得檀玉如此?
“……是。”牧禹深以为他会理解自己,缓声道,“儿臣得姚兮收益极多,如今她下落不明,儿臣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见他还敢直接说,西秦帝面如锅黑,加重语气道:“你不准去!姚兮那边朕自有主张,你如今连路都走不稳,去了也没多大用处!”
说完,西秦帝拂袖而去,临走之前对着房间内的下人、侍卫下了禁令,“所有人听着,在太子伤愈之前,不得让他外出。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是!”
众人肃穆,齐齐答道。
事到如今,牧禹深也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屋里。
另一边背着包袱启程的姚兮一点不知太子府发生了何事,她伤好得差不多了,得带着美美离开崖底。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姚兮手里拿着一支竹篾,走路也不好好走,一边走一边唱着五音不全的儿歌,而美美飞在她身上,兴奋不已。
终于可以单独和兮兮一起了!
秋日的阳光,不温不燥,温暖地洒在大地上,姚兮对着大山大喊了几声,随后张开双臂,一脸享受,“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住了好几天的山洞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空无一人的山洞出现了点点白光,白光过后出现了一个待着银纹面具的男子,若姚兮在这里定会认出此人身份——国师乐雅。
乐雅环视一周,双手掐诀,白光如洪水过境,将山洞里里外外清扫了一边。
角落中落下的两三根头发、碎布在白光的照耀下化作全部化作灰烬。
风一吹,了无痕迹。
纵使牧禹深亲自过来,没有媒介,他也找不到人。
“牧禹深,你着急的模样有趣极了,我还没有欣赏够呢?”国师隐在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全是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