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冤枉啊！”白凝夕蹲下身子，双手扶着白清儿的膝盖，抬头看向白清儿，“我是觉得，姐姐行事之前，应该思虑一番，如此冒然行动，只怕会留下把柄。”
“还有什么把柄？”白清儿不屑，“我告诉你，太子殿下，我势在必得，谁都拦不了我！”
白凝夕点头，“妹妹当然了解姐姐的心思，只是担心姐姐的安危，那药到底有没有效果，我们还不知道，冒然用下，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可怎么办？”
白清儿脑中想到卖给她这药的人，也曾经说过，这药若是用不好，她可是会魂飞魄散的。
当时白凝夕与她在一起，自然也是知道这药用不好的后果的。
“妹妹是觉得，姐姐想要和太子殿下在一处，咱们还可徐徐图之，这药……属实不是上上之选，还请姐姐三思而后行啊！”
若是出了差错，会魂飞魄散也就算了，就算成功了，也是极为伤身的。
“还有什么办法？那个死道士日日宿在太子殿下房中，我若是不能先她生下孩子，这太子妃的位置到底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白清儿转头，目光狠厉地盯着白凝夕，“难道，你是让我去给太子做妾，让我的儿子沦为庶出吗？我做不到！我白清儿生来高贵，绝不做妾！”
一个“妾”字，触痛了白凝夕的心。
她娘是妾，她是庶出。
妾低人一等，庶出更是低人一等。
白清儿何等尊贵，岂会与人为妾？
“我一定要成功。”卖药给他的方士说，用了这药，便是大罗神仙下界，也要中招，还能保她一举得男。
“可，这风险未免太大。”白凝夕尚有犹豫。
白清儿却已经笃定，“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
只要能做太子妃，能生下檀玉哥哥的孩子，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就算是魂飞魄散，她也无怨无悔。
白凝夕看着她癫狂地模样，心底悄悄摇了摇头，目光微闪，“可我看，今日那酒杯炸裂，并非偶然。”
“何意？”白清儿冷声问，她自然知道那酒杯不会无缘无故碎裂，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但这个人，她以为是姚兮识破了她的计谋。
“我看不像是姚兮所为，倒像是太子殿下——”说到这儿，她便顿住了。
点到为止，剩下的，就让白清儿自己去想吧。
白清儿恍然想到，当时，姚兮分明没有发现她让人在酒里下毒了，都要喝下去了，结果酒杯忽然碎裂。
之后太子殿下就从楼上下去了。
“你是说，是太子殿下？”白清儿猜测出声，而后猛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太子殿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殿下何其高贵，怎么会插手这些妇人之间的事情？
她爹就从来不会插手后院女人之间的争斗，她看得清楚，那些女人再怎么斗，最后想要求得的，都不过是她爹的宠爱，她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而今她和姚兮之间的争斗，也不过是为了夺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太子殿下也可左相启程，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插手其中呢？
白凝夕见状，也低声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当时的情况，太过巧合。”
这世上，大多数的巧合，都是必然。
比如那酒杯碰巧在姚兮将其送到嘴边的时候碎裂，比如姚兮比她们所有人都先发现太子殿下下楼了，就在酒杯碎裂的那一瞬间。
姚兮是修行之人，她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才会在酒杯碎裂的一瞬间，眼带诧异地看向楼梯的方向。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道打碎了酒杯的力量，来自于楼梯处，或者，根本就是出于楼梯上那人之手。
但这些花，白凝夕并未与白清儿说。
有些事情，半遮半掩，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白清儿眼底的思量，就是最好的佐证。
队伍悄悄进了沐梵国国都。
当天傍晚，牧禹深就带着姚兮离开了客栈。
“刺激啊！”进入密道的那一瞬间，姚兮才在心底叹了一声。
纵然沐梵国已经对西秦俯首称臣，但上国太子偷偷摸摸溜进附属国的皇室地宫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刺激啊。
“话说，殿下是怎么知道地宫的入口在什么地方的？”
“两年前，曾经来过一次。”他随口说道，脚下不停，继续向前。
两年前？姚兮心中盘算着两年前应该是个什么情况。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两年前，沐梵国仗着自己国家出了个天才，就对出兵挑衅西秦边境，结果被牧禹深打得落荒而逃，沐梵国那个所谓的天才，也被牧禹深斩于琴音之下。
所以，他说的来过一趟，其实是带兵打到沐梵国的京城来，将整个沐梵国都逼成西秦的属国。
牧禹深，也是在那一战之中，一战成名，自此以后，天下莫敢与之争锋。
然，这么大的功绩，他说出来时，却风轻云淡，浑不在意一般。
“有了些变化。”
“嗷！”
牧禹深骤然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姚兮还沉浸在牧禹深的丰功伟绩之中，没反应过来，一脑袋撞到牧禹深的后背上。
他的后背坚硬得像石头一般，姚兮的鼻子直腾腾地撞上去，一阵发酸，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先回吧。”牧禹深道，而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率先转身，绕过姚兮，原路返回。
姚兮一手捂着鼻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直到回到客栈，她的眼眶还红红的。
偏偏两人一前一后回客栈的时候，正好被沈将军迎头撞上。
看着两人全程没有交流从外边回来，姚兮的眼睛都哭红了，还当这两人是吵架了，看向姚兮的眼神中，就带了点同情了。
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他是天上的雄鹰，又岂会因为一只小鸟停下自己的脚步？
女色只能给太子殿下调节心情，之后太子殿下还是会回到修行一途，潜心修道，最终修成正果，成仙了道。
只是可怜了姚兮这个小道姑，也不知道此事会不会对她的道心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