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谦头疼。
他不再搂着乔恋,直接走到她面前,也拖出一条椅子坐好。
“就凭一首彩云追云?乔恋,你是个成年人,思考问题时,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是,我知道,全世界会弹这首钢琴曲的人,肯定有很多。但是——”
乔恋郑重的停顿了一秒钟,“昨天在仓库,我无意中发现相机里保存的视频,你看到之后,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为什么马上销毁?你分明就是心虚,想要掩盖事实。”
墨时谦是真正的无语住了。
对,当他发现乔恋在看那段视频时,他的确是气急败坏的。
着急销毁的原因,也是因为心虚。
但他想要掩盖的事实,却不是这个……
“你怎么不说话了?”墨时谦的沉默,让乔恋心里更加难过,她伸手推了他一把,哑声道。
“被我说中了是吧。”
墨时谦叹气,抬起双眸来看着眼前这个眼眶通红的女人,突然觉得养老婆似乎也是件麻烦事。
他猛地把乔恋抱进怀里,将她的脑袋紧紧按住。
“你的脑袋瓜子,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段弹钢琴的视频而已,都能让你浮想联翩。”
乔恋的鼻子,狠狠撞到他胸前,有些生疼。
一股淡雅好闻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仿若雨后清晨的朝露,让她暂时忘掉了所有郁闷和不快。
“你给我听好了,司城,不是我儿子!我和唐晓芙,也绝对绝对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觉得我好欺负,就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知道吗?”
他这样一解释,她的心里其实好受许多。
但还有许多疑问萦绕着。
似乎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墨时谦赶在她再次开口前,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至于以后会不会告诉你,也许也是个未知数。”
“我已经将你当成我的妻子来看待,所以,我不想骗你,这是我的实话。”
抱了许久。
半响,乔恋瓮声瓮气的问道,“司城,真的不是你的种?”
墨时谦松开她,用手指狠狠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这种蠢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那,你给唐晓芙汇钱,也是因为出于对她死去男人的内疚?”
“是。”墨时谦无奈。
幽邃的眼睛,牢牢锁住她。见她长睫上挂着几点朦胧泪珠,声音忍不住放低。
“我拜托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突然说出来,会吓死你男人的。”
乔恋嘟闹,“谁让你有那么多事情瞒着我。”
“咳咳咳。”一旁,秦洲适时的插了句话进来,“墨总,您和康总约了九点半见面,再不走,就要晚了。”
秦洲这个人精。
乔恋知道秦洲是在解救他家主子呢,看破不说破,幽幽的,“嗯,那你赶紧走吧。”
墨时谦从餐桌上拿了一份三明治,用眼神警告乔恋,“晚上不要再给我玩失踪。”
乔恋托着额头,敷衍的甩手,“知道,知道了。”
墨时谦和秦洲走出门口,坐上车。
直到汽车传来发动的引擎声,乔恋才回过头去看。看到车子开远后,有点悻悻的叹了口气。
自言自语,“难道真是我想太多了……我冤枉他了……可是,昨天他从我手里夺过相机,丢进蓄水池时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好吓人……他到底瞒着我什么……”
车内。
墨时谦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昨晚,因为乔恋没在身边,他竟然失眠了。
真是见鬼!乔恋搬到墨家才几天功夫?过去那么多年,他不都是一个人睡的吗。
“墨总。”车子停至一个红绿灯时,坐在副驾驶室的秦洲,忍不住回头问道。
“那些事情,您真的都要瞒着乔小姐吗?”
墨时谦缓缓睁开眼睛,眸底仿佛蕴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洞,“当然要瞒着。”
秦洲踟蹰,“可是……”
“可是什么?”
“万一哪一天,被乔小姐知道了。”
“没有那一天。”墨时谦冷静的打断他,“世界上知道那个秘密的,除了你、我,就剩下黎敏珠和宋源。黎敏珠她肯定不会泄露,至于宋源,只要抓住他不就好了,国外那边,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秦洲点头,“史蒂夫的全球巡演第一站放在M国的纽约时代广场,我已经派了最得力的弟兄们先过去,都部署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我们过去。”
墨时谦眉心微蹙,目光落向窗外。
“希望能在第一站就抓住他,我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
顾氏集团。
顾佳期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
开完会,她走进洗手间给家里的女佣打电话,压低声音,“那个乔恋,今天有没有来?”
女佣回道,“没有。”
顾佳期松了口气,但一颗心还是紧紧悬在上空,叮嘱道,“你给我盯紧了,别让这个女人进来。也放机灵点,夫人出门的时候,看看她有没有蹲在外面守着,总之一句话,不能让她们碰面。”
“小姐,我明白的。”
挂掉电话,顾佳期脚步沉重的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她心里明白。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么蠢,这么笨的原始方法,根本拖不了多久。
更何况乔恋还是墨时谦的女人,有墨时谦帮忙,她若强硬的想见妈妈,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不行,她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如果如自己所猜,这个乔恋真的是阮素的亲生骨肉,那以后在顾家,还有属于她的一席之地吗?
“顾小姐,您来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一道伛偻的身影倚在墙角,看到顾佳期过来,她立即站直了身体。
顾佳期看到身穿保洁员制服的黄彩玉,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下意识掩住口鼻。
“怎么又是你?”
自从上次,她摔了一跤,被黄彩玉好心扶起之后,黄彩玉最近这段时间就隔三差五的过来和她打招呼。
虽然,仅仅是打招呼而已,但顾佳期还是敏锐的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黄彩玉,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扶了我一回,就能攀上我,从此以后过上平步青云的好日子吧?”
顾佳期心情不好,说话更是直接刻薄。
黄彩玉局促的搓了搓双手,“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顾佳期打开门走进去,关上门之前,冷冷丢了一句话,“没有那种非分之想最好,现在是上班时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站在这里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