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雅琴想说的自然是两个孩子的身世,正当她酝酿好情绪,想开口时,门外却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因为这吵闹声,屋内的众人纷纷朝外面投去目光。
墨时谦皱眉,“什么人?”
管家匆匆忙忙进来,禀报,“是乔先生带着夫人和芷珊小姐,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对您说。”
闻言,乔恋的脸色霎时白了,脑子嗡嗡作响。
她顾不得还待在楼上的月月,直接拉住叶雅琴的手,就要往后门方向拖,“妈,我们赶紧走。”
叶雅琴不明白乔恋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还以为她记着小时候的旧仇。
“躲什么?他们来了正好!”
叶雅琴反握住乔恋的手背,用力一摁,眉眼间全是翻身做主人的神气和得意,“葛月总说我是她的手下败将,现在好了!我女儿争气,帮我扳回一局,就是要杀杀他们的锐气!”
乔恋没心情和叶雅琴解释太多,急得不行,“妈,算我求您了,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墨时谦忽然出现在乔恋身后。
乔恋吓了一跳,转过身,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猛地窒住呼吸。
“没有什么。”乔恋含糊不清的说道,同时避开他的视线,“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仅此而已。”
墨时谦深邃的黑眸牢牢盯住她,“只是这么简单吗?”
“今晚,从进门开始,我就能隐隐感觉到你的情绪很不对劲,你完全没有一丝高兴,但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乔恋,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我不高兴,是因为我对你确实没有感情。”乔恋想也不想的说道。
“不!”墨时谦快速否定,“我不相信!”
他身上深沉而又微凉的气息将她团团笼罩住,即便乔恋没有抬头,也清晰感受到了属于他的那道幽邃目光,仿佛医院里的X射线检测仪,要剖开她的伪装,将她条分缕析一般。
“你在骗我,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都说了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别再缠着我!”乔恋胡乱挥着手,抵抗他的不断靠近。
她根本不敢去直视他的双眸。
她没有那个定力,只怕对上几秒钟,心中那道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城墙,就会在瞬息间轰然倒塌。
墨老夫人和黎敏珠,还有叶雅琴,都不明白乔恋突然间怎么了。
“恋恋,你太不懂事了。”叶雅琴作为母亲,自然希望乔恋能和孩子生父在一起,乐得促成这门婚事,眼下见乔恋言行举止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就站出来呵斥了几句。
“我知道你怨恨乔建国,怨恨他抛弃你,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
乔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颗心紧紧绷住,手心冰凉。
墨时谦仿佛感知到了她的体温变化,慢慢抓住她冰冷到已经完全僵硬的五根手指,睫毛投下一片晦涩暗影,“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乔恋将手抽出来,看向墨时谦,露出痛苦的神情。
她有一种深深的预感。
今晚,可能逃不掉了。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个秘密被深埋了将近二十年,也许是时候呈现天日……
可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以叶雅琴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
就在她极度不安时,乔建国、葛月、乔芷珊一家三口,冲破下人们的层层阻拦,带着嚣张气焰冲了进来。
葛月和往常一样,打扮的格外雍容华贵,恨不得把所有名牌都叠穿在身上,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太过分了,好歹我们也是小羽的外公外婆,你们墨家人就是这种待客之道?”
乔建国走在最前面,脸色阴沉。
乔芷珊跟在父母身后,看到叶雅琴和乔恋母女俩,翻了个大白眼。
她们母女俩一直在墨家留有眼线,得知墨时谦接叶雅琴和月月来墨家后,她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乔建国,乔建国今晚的飞机,原本是要出国洽谈生意的,接到她的电话,马上从机场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乔恋在看到乔建国走进来的刹那,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她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是躲不过了。
“乔建国,你来这里干什么?”
叶雅琴像护崽子似的把乔恋护在身后,眼神充满警惕。
乔建国抬眸,瞥了乔恋一眼,最终目光落在前妻身上,“听说,你们受邀来墨家做客,商量婚事,我怎么说都是你的前夫,是恋恋的父亲,于情于理也该来这一趟。”
“哼,脸还真大!”当着墨老夫人和黎敏珠的面,叶雅琴没给他留情面,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瞧你这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是不是担心恋恋抢走你宝贝女儿的少奶奶身份,所以心急了?我告诉你,只要我叶雅琴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破坏恋恋和时谦的婚事!”
“呵呵。”乔建国皮笑肉不笑,“婚事?”
他朝向墨老夫人和黎敏珠,“二位这是认可了乔恋?对她的身份和过往,都选择既往不咎了?”
墨老夫人见乔建国连名带姓的叫乔恋,难免觉得有些不舒服,“乔恋不也是你女儿吗,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偏心到这种地步?”
“爸!”
赶在乔建国再次开口前,乔恋走到他面前,“我们父女之间的恩恩怨怨,回去私底下解决就好,没必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她用恳求的目光,无声的朝着乔建国服软,“今天的事情,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
冰冷的手掌,霍然被一双温润的手握住。
她微怔,墨时谦没看她,五根手指却是慢慢与她交缠,然后紧紧相扣。
墨时谦望着乔建国,不管是身高,还是气势上,都有着高人一等的压迫感,“是我擅自做主,不关乔恋的事情,乔先生如果有什么怨什么恨,尽管冲着我来,不要迁怒到她身上。”
“我知道你对这个女儿一直不管不问,先前,你对她是什么态度,我管不着,但从今往后,她既然是我墨时谦的妻子,你对她就得放尊重些。”
墨时谦的音量不重,但每一个字都自带强大气场,令人不敢忤逆。
乔芷珊听他亲口说出这番话来,当即急红了眼,想上前理论,被葛月拉住。
“妻子?”
乔建国回味这两个字,笑得阴森可怖,“时谦,你了解乔恋这个女人吗?就敢随便领她进门,也不怕因她一人毁了你墨家百年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