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引起过多麻烦，乔恋只能跟着墨司瀚来到一家会所。
门，乍一打开，便是呛鼻的烟味。
里面坐着十几个男人，清一色的肥头油面，大腹便便，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上下。虽然穿着人模狗样，但言行举止十分粗鄙。
看到乔恋，这些男人露出色眯眯的表情，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她。
乔恋杵在门口，没进去。
几乎是瞬间，她已经明白墨司瀚带她过来的用意。
“小墨总，来迟了，可要自罚三杯啊。”人群中，有人率先开口。
墨司瀚笑着回道，“那是自然。”
转过头，目光冷漠的看向乔恋，“愣着干什么，进去。”
乔恋死死抓住门框，她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虎口中，仅有的几丝冷静，让她还能气息平稳的同墨司瀚说话。
“这些就是你所谓的客户？我是公司聘请的设计师，不是公关小姐，专业不对口。”
“装什么清高？”墨司瀚冷嗤，“对于你来说，不是熟门熟路的事情吗？毕竟六年前，你就干过，老本行啊。”
“墨司瀚。”乔恋声音忍不住拔高，“你过分了啊。”
当着众人的面，她再难保持冷静。胸腔剧烈的起伏着，转身就走。
墨司瀚哪会放她走？
直接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把她揪回来，狠狠丢进沙发中。
墨司瀚扯了扯领带，脸上满是戾气，“女伴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
“女人吗，总会使些小性子，好好教育一下就好了。”
“让她在床上哭哑嗓子，自然就听话了。”
耳边传来男人们不堪入耳的打趣声，乔恋咬紧后槽牙，手肘撑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直起身体。
墨司瀚倒满红酒递给她，“这位黄总，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乔恋，敬黄总一杯。”
乔恋知道反抗墨司瀚，只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倒还不如暂时顺着他的意，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咬牙接过酒杯，“黄总，敬您。”
有了第一杯，就有接下来的无数杯。
她自诩酒量不差，但也扛不住墨司瀚频繁倒酒。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下去多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
看到她的包和手机还在现场，墨司瀚便放任她去了。
“小墨总，这位是你女朋友？”有人试探着问道。
能带到这种场合来玩的，多半不是正牌，但见墨司瀚方才对乔恋模棱两可的态度，各位都是聪明人，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
“女朋友？”墨司瀚慢悠悠的晃荡着高酒杯里的红色液体。
她配吗？
“不是。”仰头，一口气将红酒喝干。置气的又倒满一杯，他眼里淬着无尽的冷意，“你们谁喜欢，我送给谁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立即有几位老总蠢蠢欲动。
“小墨总，你没开玩笑？”
“这么漂亮的女人，都舍得给我们？”
墨司瀚笑着把空酒杯放下，目光从眼前这些令人作呕的肥脸上，一一略过，“只要你们喜欢，随便怎么处置，就是别把人玩死了就行。”
乔恋从卫生间回来，包厢里的烟味散去不少。
她重新坐回到墨司瀚身旁，压低声音，“酒也喝了，我可以走了吗？”
墨司瀚没有马上回答。
慵懒的靠在抱枕上，示意服务生给乔恋倒上一杯香槟，“喝了最后一杯，再走也不迟。”
“真的？”乔恋问道。
墨司瀚的眸色沉沉压了过来，“真的，喝了这杯酒，我就放你走。”
“好！”乔恋干脆的拿起酒杯。
眼睁睁看着杯里的酒，被她一口接着一口喝完，滑入喉管，墨司瀚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在某个瞬间，他多么想上前阻止她。
可多年来堆积在内心的那份执念和恨意，同时又在叫嚣着，岂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既然纾解不了，那不如一起下地狱吧。
“我喝完了。”乔恋将酒杯倒扣过来，果然一滴不剩。
“乔小姐真是好酒量。”得到墨司瀚默许，那些老总看向乔恋的眼神，便彻底肆无忌惮。
“我走了。”乔恋拿起包，匆匆离开。
“唉，别走啊。”有按捺不住的，直接上前抓住乔恋的手腕，“还有下半场呢，乔小姐，再和我们好好玩玩。”
“放手！”乔恋冷冷道。
“呦，还矜持起来了？今儿个，你进了这扇门，就休想出去。”
有人打头阵，其他几名老总见状也不甘落后的上前，将乔恋团团围住。
“说好了，我先来啊。”
“这里年纪我最大，当然我先来。”
“急什么，我们抓阄决定。”
不远处的沙发上，墨司瀚翘着二郎腿，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那杯香槟里加了料，五分钟之内，乔恋的身体就会有反应，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乔恋淡漠的对上墨司瀚的目光。
这些老男人说的荤话，她自然听懂了。
本以为墨司瀚就算再怎么恨她，都不至于泯灭人性，没想到她高估了他。
好在，她有备而来。
“呕！——”假装要吐，老总们纷纷避之不及，趁着这个机会，乔恋拔腿就跑。
这，倒是出乎墨司瀚的意料。
唇角勾起，“给我追！”
乔恋跑出会所后，直接躲到一个角落里，抠自己的喉咙，逼出不少酒水后，又死死掐住掌心，逼自己保持清醒。
来之前，她特地吃了解酒丸，以防万一。
但最后她喝的那杯香槟，不是区区一枚药丸就能化解得了的。
乔恋眸光微闪，她不是一窍不通的无知少女，墨司瀚这么恨她，怎么态度突变肯放自己走？
她明知酒里八成有问题，却心甘情愿的喝掉，不过是想放手一搏。
在最短的时间里，达成自己的目的。
乔恋清晰感受到体内窜起一股燥火，颤抖着拿出手机，停在‘墨时谦’三个字上，毫不犹豫的打出去。
“喂？”那端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
“安娜，你在哪了？我在金樽会所西侧的垃圾站旁边……我……我……我好难受，好像着火了一样……你快来救我……”
嗓子干到冒烟。
她吐出的每个字，都粗粝嘶哑，寻常人都能察觉到的异常，更别提是墨时谦。
“乔恋，你乱吃什么东西了？”墨时谦怔了一下，怒道。
“安娜，我觉得好热……”
“找个地方藏好，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