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期眯着眼睛，“那个小女孩是谁？”
菲佣用生硬的中文，回道，“肯定是这个男的女儿啊，你妈妈为了接近这个男的，老是和小女孩套近乎，一来二回，就勾搭上了。”
距离隔得有些远，加上顾佳期又有点近视跟各种角度关系，所以月月的长相，她是一点也没看清。
当然，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位白人帅哥身上，谁还会去关注一个小屁孩长得到底是圆是扁。
顾佳期等了好一会，都没看到阮素和这男的有任何肢体接触，不由皱起细眉，产生了怀疑，“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离得这么远，根本不像是在偷情。”
菲佣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昨天，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再等等看，肯定是现在天太亮了，路上人又多，所以他们不好意思。”
顾佳期费劲的听菲佣说话，眉头皱得愈发深了。
不咸不淡道，“希望如此。”
这位名叫约翰的白人保镖，是秦洲今年刚招进来的新人，颜值身手都不在话下，而且他精通六国语言，是实打实的学霸。
为了在M国方便行事，才被安排放在月月身边。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两个女人编排成为阮素的绯闻对象。
此刻，他腰杆挺得笔直，站在距离阮素两米左右的位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确保月月在安全范围之内。
“漂亮奶奶，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月月一看到阮素，就十分开心，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小水箱。
阮素低头望去，那小小的长方形水箱里养着两条金鱼，里面加了一些彩色石头和水草。
很简陋。
鱼也是最普通的品种。
虽然没在她的审美之中，但还是温婉的笑了起来。
“月月喜欢金鱼？”
“是送给你的。”月月递过去。
阮素愣了一下，“送给我的？”
“是呀。”月月歪着小脑袋，声音甜甜糯糯的，可能是有点紧张，她朝别墅的楼顶方向瞄了一眼。
知道爹地和妈咪，都站在窗帘后注视着自己，月月鼓起勇气，把那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富有感情而又咬字清晰的念出来。
“妈咪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小小的鱼缸里它也不觉得无聊，因为七秒后每一寸游过的地方又变成了新天地。”
“漂亮奶奶，我把这两条金鱼送给你，希望七秒钟以后，你也能忘掉过去所有的不开心不快乐。”
心脏处，猛地传来钝痛感。
阮素不敢置信的看向月月。
“这些话……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她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快告诉我，是谁教你的？”
阮素非常激动，她一把抓住月月的肩膀。
月月没有被阮素的反应吓到，似乎一切都在小家伙的意料中，“漂亮奶奶，这些话，都是妈咪跟我说的。”
与此同时，约翰快步上前，询问，“您怎么了？”
阮素没有搭理约翰，她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月月脸上，突然，她看到了什么，瞳孔宛如刮起十二级地震。
“这是？”
阮素魔怔般，抓住月月的手腕。
月月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奶声奶气的，“漂亮奶奶，你抓疼我了。”
阮素没有撒手。
她盯着月月手腕处的双鱼手链，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
手链是银质的。
一看就不值钱，但款式很是精致。
链子中间不规则搭配着淡紫色的猫眼石，颗粒饱满均匀，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上面缀有两条小鱼。
两条小鱼，嘴对着嘴，形状可爱萌态。
阮素的身体，有些站不稳，在一阵接着一阵的晕眩袭来之前，她快速翻开手链中间的一个小圆片。
果然在圆片后面看到了‘小鱼’两个字。
“轰隆”一声。
仿佛有道惊雷劈在自己头顶。
阮素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再由青变成猪肺红。
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月月，悦悦！
相同的话，一模一样的手链！
那些痛苦的回忆，仿佛不过是昨日刚刚发生过一般。如此清晰，像针扎，像锥子，刺痛着她的脑壳。
她重重掐了自己一把，有痛意，确定不是在做梦，热泪盈眶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约翰扑过去。
开口的声音，带着无穷无尽的嘶哑，“快……带我……去见……月月的父母……”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长得非常相似的两个人。
关于鱼七秒钟记忆的话，也有很多人知道。
但是——
这条手链，是她当年怀着悦悦时去银饰店亲手做的。
猫眼石是她一颗一颗挑出来的，这对亲吻鱼也是她从一堆花纹形状大小各不相同的小鱼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还有圆片上的‘小鱼’二字，也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错不了，错不了。”阮素不断呢喃着。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掉下。
她希望她的孩子像鱼儿一样只拥有七秒钟记忆，一辈子无忧无虑。这就是她给女儿小名取做‘小鱼’的用意。
阮素的身体摇摇欲坠。
约翰下意识抬起手臂，虚扶住阮素，关切的问道，“夫人，您还好吗？”
阮素浑身无力，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强撑着，只怕要当场晕过去。
她死命咬住嘴唇，逼迫自己要振作起来。
“我还好，快，带我去见月月的父母。”
“夫人，请您冷静一点。”
约翰按了按耳塞，奇怪的是，墨时谦那边并没有传达过来任何指令。
他只能扶着阮素，因为阮素大受刺激之下，身体软绵无力，约翰几乎是半抱住阮素，近看，这姿势没什么不对，远看，却叫那些八卦围观的人热血沸腾。
顾佳期拿出手机，冲着镜头，咔嚓咔嚓连着拍了好几张。
菲佣嘀嘀咕咕，“我说的没错吧，外面天太亮，人又多，他们不好意思，所以现在转移到屋内。”
亲眼目送阮素和白人帅哥走进相邻的别墅，顾佳期嘴角勾勒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想不到都这个岁数了，还惦记着小鲜肉。呵呵，只要掌握这些证据，看爸爸到时候不收拾你。”